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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明,然後我就會看著他,傻傻的笑,心裡是滿滿的快樂,一種難以名狀的成就感;有時,他也會卡殼,那時,我便小心說說我的看法,之後他便會恍然大悟的笑著說聲,恩,真聰明。當時沒有想到“天使”,但現在想來,天使這個詞儘管矯情,但是放在他身上,真的很恰當。而他的那些鼓勵,的確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我對數學的興趣。那段時間,我覺得自己的腦袋格外清晰。眼裡的一切也不再那麼複雜。日子就像我嘴裡的棒棒糖一樣好吃又好玩。

之後,冬天來了,除了記得自己偶爾有提醒他多穿幾件衣服,之後的日子有關於他的記憶便是一片空白,彷彿被什麼人刻意抹去一樣,現在想想大概是應付考試去了吧。

這樣的空白整整隔了一年。期間我的同桌換了兩個。初中畢業前,對他的最後的印象是那天早晨以及那場沒有幹完的架,中間還穿插了另一個班上成績排名前幾的又風頭一直很足的女孩子帶著調笑的口氣,對過來找西瓜頭的我說,哈哈!他真的好害羞啊。那個時候西瓜頭臉上有點尷尬的撇著頭,好像跟我也不再熟稔一樣漠然的望著牆壁。

打架的是他和鄭成,那是個很討厭的人。班上同學沒少受他欺負的。他的爸媽在檢察院工作,這是他自己在政治課上侃侃而談的,現在我還記得當時他那一副趾高氣昂的神情。我清楚的記得,有一次他經過西瓜頭旁邊,譏笑著,喲喲,穿這麼少,家裡不會這麼窮酸啊。當時我就看見西瓜頭的手緊緊握拳。於是我當時幫著就回諷過去了,只是討厭這種人罷了。之後西瓜頭沒有抬頭,我本以為他會說聲謝謝的,他的沉默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八婆,但是當時更多的是為他覺得傷心,因為我們是同類。在這個班裡。

那天早上,我看到了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程。他的眼睛不再彎彎的笑著,而是和眉毛一起緊蹙著,厭惡極了的樣子;他的頭髮很凌亂,沒有以前蓬鬆柔軟的觀感,散發出凌厲的閒人勿近的氣勢。對面的鄭成歪歪斜斜的站著,好象腿少了一截的樣子;臉上是不屑的笑容,那笑真想讓人衝上去揉碎打掉。他們就這樣對峙著,彼此都微微喘著氣,估計開始動過手了。然後我看見那個人偷偷操起身旁的椅子。這時候,幹什麼呢!老班來了。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緊張的盯著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走出教室之前,他故做輕鬆的甩甩頭髮。不知怎的,這個動作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並不喜歡別人做這樣的動作,也說不出為什麼。別人說一個動作往往能反映一種心態。西瓜頭是要變了麼,這樣想著的我,身邊也是一些女孩子故意模仿他的那個動作,還有帶著嘲笑口氣的評論。最後打架事件在老師對兩個人的訓斥中解決了。但是,西瓜頭卻真的開始變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事件造成的,但是,其中一定是有某種關係的。人的心,有時就像一種試劑,我們生活的環境就是容器,試劑放在容器中,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發生變化,或許立刻發生變化,或許慢慢的,先是物理變化然後是化學變化,到最後,試劑完全變成另外的一種,或好或壞,或許生成世界上的獨一無二——眾望所歸,或許生成世界上早已生成的另一種——眾矢之的。而後者,不過是殊途 ,同歸。就像一開始的西瓜頭和後來,一身痞氣的辰。

最後一次見到程,他已經染了金髮,在快要上課的時候,和一群同樣不學無術的人在老物資局的廢氣大院裡,站在臺球桌前,熟練的抽著煙,表情無謂的看著從他身邊騎著單車經過的曾經的同學。金黃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只是那光,深深的,深深的,刺痛人眼。 而我也只能在偶爾向同他同班的朋友問起他,得到,是啊,他原來很聰明的,數學還有物理成績總是差不多滿分的樣子,後來,就每天遲到,上課看小說了,之如此類的話了。

扶好車把,踏出第一輪,單車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