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訴舒若璃,是因為這是付蘭的遺願。但僅僅是對付她一個人,衛昕已經知道想要隱瞞付蘭的死訊是件很困難的事。而且舒若璃那邊遲早也要知道的。
只是關於這死亡的真相,他當然不可能對所有人說。至少目前不能。
面對著這幾個朋友,衛昕想到,也許以後會出現他需要他們幫助的情況,畢竟他們都是與他一同戰鬥過的人,他與柳為所計劃的那件事,肯定會牽扯到更多的人。既然如此,還不如先坦白付蘭的死訊,好讓大家在真相公佈之前有個心理準備。
大家說了些悼念緬懷的話,為人生的無常感嘆一番,便各自離去。彼此都知道下一次齊聚,也許只能是以另一次戰場或者遊戲為契機了。
但是離開之前,衛昕感覺事實並非像付蘭以前所說,夢者之間會極力避免在個人夢境相見,至少他們現在的態度並沒有那麼絕對。夢者之間相對疏遠的關係確實存在,但友誼這種東西,無論在哪一個世界都是一樣的。
也許那只是當初他為了自保,並且限制住自己的活動範圍,才那樣說?衛昕回想起來,現不無可能,付蘭本人也在那一晚親口承認過的。
這樣一想,似乎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認識一次了。衛昕從一開始便沒有殼,很多常識都是由付蘭傳授,雖然他並沒有很過分地誤導過他,但從付蘭那裡說出的知識,肯定會比殼裡自帶的資訊多上幾分主觀色彩。而衛昕的第一次戰場經歷,也是在哈扎馬的設計之下走了一條特別的路,這就導致他與其他夢者之間出現了更多本質上的差別。
在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之後,剛開始的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一切,會對以後的展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
他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維持著一種迫害妄想症般的心理(要說起來那也是拜付蘭所賜),然而眼前的畫卷逐漸鋪展開,面對著更多的還隱藏在陰影之的威脅,以及所能接觸到的更廣闊的世界,有些事情,他必須認真考慮了。
衛昕不知道現在自己走的路到底是好是壞,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最終的掌控權,終究還在他自己手上。
以夢境影響現實,以現實影響夢境,僅僅是今天這一項小小的練習,衛昕已經隱約把握到了那種感覺。
也許這就是屬於他的那條路?
坐在學術交流會現場一角的衛昕,依然是一副沉思者的姿態,不僅是因為他確實有些事情要想,還因為這會正如柳為所說,實在是無聊透頂。
彷彿永無休止的演講和言,領導說完到教授,教授說完到學生代表,還有各專案的負責人,從早上一直說到下午,除了午餐時休息了兩個小時竟是毫不停歇。
這種情況下,他不呆的話肯定是要死了,手機都已經玩到沒電。到最後,後排的很多人甚至連掩飾都不用,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臺上講話的人也視若無睹,卻硬是要將一堆敷衍了事的廢話說完才肯罷休。
竟然把交流會開到這種程度你們這幫混蛋是何苦啊喂!
李安雅忽然偷空跑到後排來跟死人一般的衛昕小聲聊天。
“知道痛苦了吧?”
“我本來就沒必要知道啊……你這種會議經驗豐富的人來跟我比,居心何在?”
李安雅聳聳肩:“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這樣子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衛昕說:“阿雅小姐擅離職守專程來嘲笑我真的好嗎?”
“把工作隨便推給別人做就好啦,反正也只是做會議記錄之類的。”
“你的老師對你還真是寵溺。”
“在外面還是要叫他老闆。”
昨天李安雅陪著衛昕玩了一天,兩人基本已經混熟,說話也開始隨便起來。李安雅本來就只比衛昕大兩歲,雖然已經進入職場當了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