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皺眉道:「你是說很有可能是其他人利用他的師父師兄弟的安危逼殷梨亭合作?」
李彥實答道:「多半如此。」
見趙構陷入沉默,李彥實忍不住繼續說道:「皇上,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您是萬金之體,為何這次要兵行險著?依卑職所見,完全沒必要和賈似道魚死網破,而且形勢也沒到最壞的地步,就拿京湖方面的官員來說,荊湖北路安撫使向士壁,鄂州知州曹士雄,荊鄂副都統高達素來與賈似道不和,就算姓賈的有什麼不臣之心,他們也絕不會坐視不理的。」他是趙構心腹中的心腹,是少數知道整個計劃的人之一。
趙構沉默不語,如果還有時間,他也不會下這樣的險棋,只可惜因為某個原因,他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恐怕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他雖然這些年毀譽參半,但危難之際再造大宋,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可賈氏集團這個怪物是他不小心弄出來的,一旦自己死了,以太子的年齡和威望,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他。
趙構不想大宋步曹魏與北周被權臣篡位的後塵,所以才痛下決心趁自己還有能力的時候解決掉賈似道,這樣自己到了地下後也有臉面見列祖列宗。
只不過這些東西沒法告訴其他人,皇帝的身體狀況是帝國最絕密的情報,他的身體狀況只有黃裳這樣與世無爭的人知曉,除此之外,李彥實這樣的心腹也不能知曉。
「不必再說了,朕意已決。」趙構擺了擺手,制止了李彥實繼續說下去,然後回頭對黃裳問道,「宋青書到了沒有?」
黃裳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有我的徒弟一旁盯著,應該能及時趕回來。」
「所以朕才要齋戒沐浴三天,如果三天後他沒法趕到,就不用等了。」趙構淡淡地說道。
黃裳遲疑道:「不等他的話,直接上山會不會太冒險了些?」
趙構搖了搖頭:「宋青書此人一看就是那種不甘人下的,此次行動有他參與反而多了幾成變數,朕一開始就沒把他考慮進來,是你非要拉他入夥,還讓朕以吳貴妃為籌碼。」
「一個失寵無用的貴妃,既可以安賈妃之心,又可以換來一個大宗師的出手,怎麼看都是划算的買賣。」黃裳淡淡地答道,吳貴妃這樣身份的人自然不能明著送給宋青書,可她的美貌地位,都不可能在宮中憑空消失,於是皇帝派人偽造了她在冷宮自盡的假象,讓一直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的賈妃安心。
趙構冷笑道:「只可惜目前情況來看,很可能是朕白白失去了吳貴妃。等回京過後,再好好和姓宋的算總帳,他的金蛇營佔據山東蘇北,麾下精兵十萬,到底是存的什麼心不言而喻,之前是一直沒有騰出手來,這次正好趁著這個由頭一舉收復這兩個地方。」之前這兩個地方被金人和清人佔據,他並沒有什麼信心,可面對一個地方割據勢力,麾下全是漢人,他可沒有絲毫心理壓力。
黃裳皺了皺眉頭,顯然是打算說什麼,只不過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趙構一行人如期往武當山進發,原本該坐鎮隨棗走廊的沂王卻出現在了襄陽城中,看著皇帝的儀仗漸漸遠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熱切,好不容易才壓了下來,問道:「武當那邊準備妥當了麼?」
心腹余天錫答道:「一切準備就緒,根據花寡婦傳回來的訊息,她們以武當派上下以及楊不悔的安危作為威脅,殷梨亭終於同意合作,到時候不會讓皇上那邊看出破綻。」
「武當殷六俠,好大的名頭,不過如此。」沂王嘴角閃過一絲譏諷。
余天錫笑道:「殷梨亭本來不同意的,但他的妻子正好有孕在身,由不得他不同意。有這樣年輕又漂亮的妻子,換作是我我也捨不得。」
沂王也忍不住笑了:「聽說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