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寫完後,看了一眼倦天涯,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睡吧……” …… 沆州城,陳家莊。 “小姐,你眼圈這麼黑,一宿都沒睡著?” 陳應武看到精神萎靡的陳詩雅,一陣心疼。 “嗯,昨晚恩公一宿都沒回來,擔心他。 而且,我現在眼皮跳得厲害,也不知道恩公他……” 陳詩雅皺著眉,心事重重。 “小姐,你應該知道,這些都是算命先生編出來的謊言……” 就在此時,狂風四起,陳家莊眾人皆是一驚。 兩個人影,陡然出現在陳家莊的上空。 未待眾人反應過來,兩人倏然降落。 強大的威嚴,讓陳家莊眾人匍匐在地。 這兩人,一老一少。 “誰是陳家莊的話事人?” 老者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張木椅。 他神色淡漠,雙眼闔著,悠然地坐著,冷冷地說著。 他的聲音,極為冷漠,卻又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年輕的那人,就站在他身邊,態度極為恭謹。 陳詩雅抬頭,卻看到了那張令她極度厭惡的臉——方書豪。 她微微一抖,身子本能的後退。 那一晚的噩夢,陳詩雅此生都不會忘。 “是你嗎?” 老者察覺了陳詩雅的舉動,冷冷道。 他依舊闔著雙眸,但對外面的一切,又瞭如指掌。 “正是小女子。” 陳詩雅咬了咬嘴唇,面露糾結。 “前輩,請為我做主啊,這個畜生,玷汙了我……” 陳詩雅左手指著老者身旁的方書豪,痛罵著。 她被方書豪強行玷汙,已然遍體鱗傷。 如今,又重新回憶起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更是傷口上撒鹽。 但她為了能讓那個畜生繩之以法,她不得不這麼做。 老者緩緩睜開了眼,“豪兒,可有此事?” 與此同時,跪在一旁的陳應武,聽到“畜生”兩字,便抬了頭。 他再次看到了那張可惡的臉。 陳應武登時紅了臉,腮角的肌肉,劇烈抖動。 “草你孃的,畜生。” 剛剛恢復沒多久的陳應武,應聲而起。 “找死……” 老者左手輕輕揮動,一隻由靈力凝成的青色大手,隔空將陳應武拎起。 “你放開老子,老子要剁了這個畜生……” 被抓起的陳應武,沒有絲毫的膽怯,而是破口大罵。 他本就是那種性情剛烈的人,縱然對方比自己高,他依然義無反顧。 因為,有些事不得不做。 他不做,這世道就沒人替小姐出頭。 …… 十幾年前的一個冬天,沆州城大雪紛飛,雪落滿街。 一個少年,衣不蔽體,赤裸著雙腳,被凍得發紫,瑟瑟發抖。 他身邊,有一具屍體,用草蓆裹著。 屍體前,立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賣身葬父。 路上行人,紛紛搖了頭,但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或許,他們本身也不容易。 成年人的世界,從來沒有容易一字。 天空灰濛濛,陰沉沉。 雪,簌簌地下著,沒有要停的意思。 少年戳了戳雙手,然後放到嘴角哈氣。 三天了,已經足足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不過幸好是冬天,他還能撐一兩天。 “爹,你看那個乞兒,好可憐啊。” 一個銅鈴般的女聲,從街道傳來。 少年抬起頭,那雙木然的雙眼,登時變得清澈無比。 那是個七八歲出頭的女童,頭頂雙髻,身著一身明黃的棉襖,彷彿就是這天地間的一道火焰。 那女孩,肌膚勝雪,粉雕玉琢,活像一尊瓷娃娃。 少年從沒見過這如此美麗的女子,竟是看呆了。 以至於連女孩對他說的話,都聽不到。 “喂,你聾了嗎?我要買你,做我的奴才。” 小女孩叉著腰,撅著嘴說道。 她有些生氣,小臉紅撲撲的。 “好……好……,我的……父親……” 少年結結巴巴道。 不知道是因為天冷,舌頭大顫。 還是因為第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女子,因為緊張而說不出話。 女孩舉起粉嫩的雙手,輕輕一拍。 登時兩個家丁,走了上來。 那兩個家丁,很識趣地抬起了少年父親的屍體。 “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女孩趾高氣揚道。 “嗯。” 少年點了點頭。 他默默地跟在女孩的身後。 他一腳深,一腳淺,在雪地裡留下了屬於他的痕跡。 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