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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喻的憂傷和悲愴,從風裡脈脈流出,誓要將人內心深處,隱藏著的憂傷勾起,讓人悲從中來。

是誰,吹起如此悲涼的簫聲?是他嗎,不可能的,她從未聽過他吹簫,那樣的男子,何以懂得悲涼為何物呢?

然,那簫聲像無形的繩索,纏繞著她,悠婉的音律中,散發出的蕭索和落寞,如同朝霧般,籠罩著她心頭,即使是烈陽也驅之不散。

雲沁雪靠在窗邊的軟榻上,聽對方吹了一夜,直到天際,升起了魚白肚,她才嘆了口氣,起身走向床榻,沉沉的墜入了夢鄉之中。

晨曦的光暈,清冷的沒有溫度,東陵弈桀一襲黑衣,佇立在院中,愈加顯得遺世而孤立,莫離靜靜站在他身後,輕聲喚道:“王爺。”

東陵弈桀緩緩回身,隨手將手中的玉簫迴轉,放到了腰間,終究是不捨離去,只是看一眼也好,他這樣告誡自己,她的淚水,會讓他心軟。

他緩步行至廂房外,推門走了進來,莫離在他身後,不由嘆了口氣。

東陵弈桀佇立在床前,臉色微垂,背光在暗隱裡,看不清此刻的神情,而天青色的帳幔,薄如蟬翼,低垂著,遮住了裡面的人。

他伸手撩開紗帳,見裡面的人兒眉心微顰,烏黑的秀髮瀉了一肩,落到雪白的衣上,黑白分明,黛眉若遠山,長睫似蝶翼,俏鼻若瓊瑤,紅唇似櫻花。

他靜靜的凝視了半晌,眸中的深情,好似一張網密集。

這時,風吹動支起的窗扇,發出吱呀的拍打聲,在寂靜的屋內,顯得尤為刺耳,緩緩走過去輕輕關上窗扇,復又走到床前,緩緩伸出手,想碰觸她一下,手指卻在半空中停駐。

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一般,他迅速別過眼,轉身離去。

門外,莫離等候多時,東陵弈桀的黑眸微眯,眸中迸出幾抹深沉的殺意,對莫離漫不經心的說道:“走吧。”

天邊飄來一層烏雲,濃濃的堆積如山,沉沉的壓在頭腦上方,彷彿隨時都會墜下來,遠遠的,瞧著只覺壓得讓人極難呼吸,胸口悶的都喘不過氣來。

雲沁雪看著天邊的黑雲出神,神色有些凝重,眸中隱隱帶著一絲輕愁。

一陣風吹了過來,沁到骨子裡,早已覺得麻木,只聽那風聲,擦過耳畔發出呼呼聲,束髮的髮帶,隨著髮絲抽到臉上微癢,然,心底卻湧起一股莫名的疼痛。

用過晚膳,雲沁雪獨自坐在畫畫,屋裡薰著適於孕婦用的暖香,撲面的紅燭點燃,一堆堆的蠟流下來,似一顆顆血淚,她信手畫了一副寒梅圖,在空白處題了一首小令。

突然,她感覺右眼皮突然猛跳,頓時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彷彿帶著不好的徵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極輕的敲門聲。

雲沁雪微感詫異,抬眸間,便見到琴兒立在門口,手裡捧著一個冒著熱氣的湯碗。

遠遠的,就能聞到讓人垂涎三尺的香氣,她緩步走了進來,將粥盅放到桌上,揭了蓋子,衝著雲沁雪轉眸一笑,柔聲道:“王妃,奴婢幫您熬了點蓮子燕窩粥,趁熱喝了吧。”

雲沁雪回望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輕聲道:“咱們一塊喝吧。”

琴兒聞言不禁怔忡幾許,卻沒有馬上推辭,點點頭,淡笑道:“那奴婢再去拿個碗來。”

雲沁雪含笑點頭,見她推門走了出去,眸子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望著粥,百無聊賴的拿著湯勺,在粥裡打著轉,沒多久,琴兒便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瓷碗,唇角含著淺淡的笑,低聲道:“王妃,這粥還是趁熱喝的好。”

說罷,拿了碗兀自舀了粥,遞到雲沁雪的手邊。

雲沁雪聞言忽地抬眸,接過她手裡的瓷碗,眼眸卻怔怔的望著琴兒,只見她睫羽微微垂落,眸光隱隱閃爍著,也只是在一剎那,即迅速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