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轉面看向阿紅變得極為嚴肅的臉,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恐怖,蒼白著,直愣愣地看著連城。
“聽說皇后身前最愛吹簫,那簫聲悠遠,每每深夜會沁透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可是直到有一年驚蟄她誕下一個死嬰,自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吹過蕭,皇宮裡的人都說她瘋了,她的病越來越重,最後在第二年的驚蟄從朝華殿的屋簷上跳了下去……”
“然後……死了,於是後來每一年驚蟄的深夜都不能有音樂,如果你彈起了琴,便會看見……”
說道這裡,不知從那兒吹進來的一陣風,使燭火搖曳亂舞,連城看著阿紅漸漸逼近的臉,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
“看見……她來找你……哇……”阿紅突然變得面目猙獰,雙手舉起向著連城一撲,連城嚇得大叫,緊緊閉起了眼,卻聽到阿紅的大笑:“哈哈!嚇到你了吧!哼,讓你嚇我!”
連城這才睜大了眼,見阿紅已經脫衣準備睡覺,才稍稍鬆了口氣。可窗外的蕭聲依舊,彷彿花在流淚、秋風嗚咽,連城心裡泛起酸澀的感覺……
雲鬢花顏 芙蓉春宵
今日的風有些大,連城被阿紅扶去門廊,站在屋簷下,遙望梅林,近些處一支,虯枝瘦骨上,花已凋落無數,眾多絳紅色的枯花殘痕裡,只餘可數的幾朵白花靜靜地綻放著,花柱上,一個個嫩黃的花蕊在風中抖動著,淡淡的花粉屑末隨風飄浮,若有若無,卻花香幽幽,不絕如縷。
前廳傳來猊貘的咆哮聲,阿紅說太醫院的人跪了一地,從清晨開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連城懶得去問,腦中卻響起太醫們的話:“侯爺,離妃娘娘的身體根本無法產下嬰兒,您還是放棄吧!”
一陣風吹過,連城眼看著剛剛才拍下的花朵隨風飄落,唯留暗香疏枝,她推開阿紅走了過去,輕輕地撿起了這朵花,嗅著淡淡的芬芳。
“會有辦法的……”阿紅走過來,為她披上厚厚的狐裘,連城淡淡一笑,低頭撫摸自己微凸的小腹,三個月了,他意外的到來是神給她的懲罰還是恩賜呢?
“阿紅……我會盡我所能地保護他,直到他獲得完整的生命……”慢慢地,她露出溫柔的笑容,那一瞬,阿紅感覺連城整個身體都孕育在母性的光暈中,在虯枝殘梅的映襯下,竭力顯示出自己求生的慾望。
“你們這些廢物!幫我把殤請來!”猊貘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他的腳步在門口停了會兒,又轉過身說道:“等等,給我備車,我親自去雁北,我就不信,整個北里還救不了一個孩子!”
侍衛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連城抬頭看向猊貘,他眼中的疲憊讓心疼,連城走到他身邊,不知該怎麼表達現在心情,猊貘看出她的想法,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轉身要走時卻聽連城小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你明知道……”
“你要記住……”猊貘打斷了她的話,他轉身看著連城,眼眸裡閃著異樣的光,“他是我的……是我猊貘唯一的孩子……”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連城看著他的背影,百感交集,但眼中的淚卻忍住了,始終沒有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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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 暖鳳閣
老鴇領著風佑一行進了花廳,貘狼一臉興奮,東摸西摸,風佑顯得有些不悅,他身後的太守滿臉諂笑,那肥胖的身子正好堵住了出口,令風佑不得不坐了下來。
老鴇上前開啟了閣門,細聲道:“公子請靜候,姑娘一會兒就到了!”
貘狼頂了頂風佑的手臂,附在他耳邊說:“王,這可真有意思,我先前聽說有些還要對詩什麼的,呵呵,哪像我們那兒,撩開簾子就上!”
風佑白了他一眼,轉面看向那一直鎮守西關的太守,風佑記得當初派他前來時,他還是個身材壯碩的將領,怎麼只一年沒見,整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