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昏迷了一會兒,醒過來後掀了掀被子看了一眼,然後竟然似長鬆了口氣,再然後便往被子裡縮了縮,看樣子打算繼續睡下去。
他的傷口還沒處理完畢,見到她如此的反應,冷靜如他都不盡有些佩服了,這樣的女人,還能叫做女人麼?他忍不住對她出口相譏,甚至恐嚇,想不到她竟然會說出讓他不要帶傷上陣的話來,掩不住的驚訝,哪怕明知道她是個出賣色相換取線報的女細作。更讓他感到一絲惱怒的是,在與她的對峙中,他竟然佔不到一絲上風。
不過他也只是怔了片刻,然後便笑了,他不是毛頭小子,不會為女人幾句相激就失去控制,他知道她的弱點,因為她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會有弱點。於是,他把她身上的特徵描述給她聽,果然如願地看到她那看似無比強硬的外殼上有了一絲裂痕。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僵了下,他笑了,竟然很滿意她的這個反應。
出了門,崔衍還在外面等著他,非要給他找個郎中看看,他拒絕了,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受傷的事情,更不想讓人知道他是傷在一個女人手上。
崔衍告訴他說石達春已經把事情捅到了陳起那裡,怕是不好交代。他看著有些緊張的崔衍,心道他還真是個孩子,陳起那樣的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和他們起衝突,因為他們代表的並不只是常鈺青和崔衍,他們身後還有著常家和崔家,甚至周家等若干個北漠將門。
陳起他,現在惹不起,也不敢惹。
別說只是個女細作,就算是個良家女子,就算是個豫州城的大家閨秀,他常鈺青搶了,他陳起又能怎麼樣?
果然,陳起叫他只是談軍務,隻字不提“強搶良家女子”的事情。南夏商易之進入烏蘭山,伏於北漠大軍的腰腹之上,的確是個威脅,這一點他早已看了出來。陳起說的沒什麼錯,江北軍一日不除一日就會是他們橫掃南夏潛在的威脅,可週志忍卻堅持要先攻下泰興,主帥和東路軍主將起了衝突,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在了他的身上。
周志忍的心思他知道,更清楚陳起的打算,不過他不在乎,因為他是個軍人,他要選擇的就是怎麼對軍隊更有利,所以,他選擇了讓周志忍去攻泰興,而他自己西進烏蘭山。
他不怕挑戰,他只怕沒有挑戰。
回到府裡,吃飯的時候竟然會突然問起那女人是否肯吃飯喝藥,他看出侍衛的明顯一愣,其實他怎麼都有些愣,好好的怎麼會問起這個呢?
走到臥房外面的時候,做粗活的那個婆子從屋裡出來,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是那女人假扮的,可沒想到還沒等到他開口,那女人自己竟爽快地承認了。嗯,懂得審時度勢,他有點欣賞。接下來,她的表現更是讓他滿意,處事幹脆果斷,然後誠實地說著瞎話。
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有意思,他喜歡聰明的女人,喜歡果斷的女人,喜歡有股狠勁的女人……嗯,這女人有太多都符合他的口味了,只可惜,她是個細作,是個出賣色相的細作,他甚至忍不住有些惋惜了。
也許是為了提醒自己她只是個女細作,也許是為了刺穿她冷靜自若的面具,他故意問她用什麼手段來殺人,用色麼?如果是色,那對陳起恐怕不太管用。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這一刻,他甚至希望看到她的羞怒,看到她在他面前暴露出她的軟弱。可是,她依舊淡淡地笑著,然後用手去解自己的衣襟,用低啞魅惑的聲音問他,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
結果,羞怒的是他。他冷冷地看著她,生怕那被深壓在心底的慾望會從眼中泛出絲絲點點來,是的,他對她有慾望。
幸好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默默地把衣襟整理好,然後自嘲地笑笑,說沒人喜歡脫衣服玩,但凡還有別的依賴的,誰也不願意淪落到色這個字上。她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淡淡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