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高鬢婦人是沈齊山的小女兒沈月如,早年嫁給沈齊山一位學生,那學生後來官至知府,不過此人前年染病亡故。沈月如便帶著一雙兒女返京探親。在沈家已住了半年有餘。
那容貌陰鷙的男子,便是沈澈的表弟韓子灣。
另外有個高顴骨的夫人,乃是沈澈二叔沈月麟的夫人錢氏。原不是住在府上,聽說何雅今日歸家特意趕來的。
她眼神裡都是躲閃之意,倒是旁邊一個有兩個梨渦的美貌少婦一直衝著何雅笑。
另有兩個站著的婦人,沈澈竟沒有介紹。這是那梨渦美婦站了起來:“二嫂,我看你是把我忘的乾乾淨淨了。虧得人家今天一早就巴巴在這兒等著……”
她也不等沈澈說話,直接說了自己名字,原來是沈月麟的三女兒,叫作沈嬌。早嫁作人婦,今日可是真趕來來看何雅的,拉了何雅手。親自將剩下的年輕媳婦介紹了。
一個衣著素淨雅緻,但面上隱有愁容的。竟是沈澈的大嫂。
剩下兩個體型豐腴的,眼中極豔羨的是二房長媳孫氏,次媳白氏。
出乎何雅意料的是那些梳著未出閣小姑娘頭型的並不都姓沈,有個姑娘白玉盤子一樣的臉,兩隻眼睛閃閃發亮地打量著何雅,是沈月如的女兒,沈澈的表妹韓琳。
還有個氣質非常好,蘭花一樣的姑娘叫王令芝,是王夫人的親侄女,沈澈的表妹。
王令芝柔柔弱弱的,見了何雅,叫了一聲二嫂便不好意思地在一邊兒坐下了。
何雅還想跟她說句話,沈澈走過來拉著她手道:“奶奶,雅雅身子弱,我先送她回去。”
王夫人臉上的笑陡然凝固。
何雅推沈澈手:“我還想和母親好好說會兒話。”
沈月如等聽見這話露出笑來。
韓琳道:“表哥,姑母可日盼夜盼才把二嫂給盼回來。”
何雅更著急,手卻被沈澈捏死:“你該吃藥了!”
李老夫人吃了一驚:“身子是頭等大事,不能耽誤,養好了再好好熱鬧。”
何雅一走,李老夫人也露出疲態,不多時,這幫婦人隨意說了幾句便散了去。
至於小芳小華,他們趁著王夫人招呼何雅時,早就先溜回福園了,兩人各拎了一桶水在屋裡忙活。
沈澈拖了何雅出來,並不著急回去,而是一邊走一邊隨意指著各處跟她閒道往事。
何雅還想著喝藥那事兒,她哪用喝藥?
沈澈往水面上仍了一顆石頭:“那些婦人舌頭最長,跟她們有什麼好說的。”
何雅剛想他怎麼能這麼說長輩,後面忽然傳來一陣笑聲:“好啊,二哥,我舌頭什麼時候長過了!”
是那個梨渦少婦。
何雅不自覺道:“我好像見過你。”
沈澈大感意外。
沈嬌神秘道:“咱們確實不是第一次見,我還姓胡。”
何雅不知這是什麼意思,看向沈澈,沈澈笑道:“她夫家姓胡叫說,她可不還姓胡?”
沈澈如今位高權重,沈嬌可不敢跟他再隨意玩笑,左右看過後正色道:“二哥,你怎麼把二嫂給帶回來了?”
何雅蹙眉,聽著好像她不該回來。
沈澈道:“她這病最好養在熟悉的地方,你若是無事,可多來陪陪她。”
沈嬌應了,何雅卻知不是這麼回事,當著沈嬌面也不好問,等沈嬌走了後纏著沈澈問,沈澈卻只拉著她看福園一應事物,包括他們以前的內室,一切放置,均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窗前甚至還放有一張嬰兒床。
“你記不記得那時候我們一塊搖著小芳小華……”
一句話讓何雅鼻酸,望向窗前鍍了一層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