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大哥,我真是被冤枉的啊!我有病……不騙您……”斯文低啞的男聲,似想要辯解,卻結結巴巴地難以組織語言。
“有病你不在家歇著,跑車展幹嘛去啊?!哦,難不成是想看車模吧?是不是看見坦胸露背的美女,你還準備耍流氓呢?那我可立功了,原來逮著的不僅是小偷,還是個變態色魔!”阿美簡直氣炸了。
鍾艾掏了掏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朵,抬腳走進詢問室,卻在看見被指控為小偷的那個男人時,她猛地頓住了腳。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擰起眉毛。
阿美和小偷都要張嘴搶答,卻被警察大哥一記犀利的眼神給攔下了。得知鍾艾是阿美打電話叫來的朋友,警察大哥客觀地闡述了事實:
阿美去車展給車模化妝,傍晚收工的時候突然發現錢包被偷了。車展人流量大,本來很難抓現行犯,但偏偏這小偷倒黴,竟然讓阿美當場給生擒了,扭送到警察局。可警察一通好找,卻沒從小偷身上找到贓物,而且對方也死不認賬。
鍾艾瞭然,她深瞥一眼坐在牆角那張小板凳上的年輕男人。此人兩條長腿憋屈地彎著,襯衫領口被撕破,耷拉著腦袋,依稀可見白皙的臉上被抓出三條血道子,那副模樣狼狽至極。
“現在他為了抵賴,居然說自己有神經病呢。”阿美氣呼呼地補了句。
“他確實有神經病。”鍾艾一臉好笑又好氣的表情。
“啊?”這下不止是阿美錯愕了,就連氣定神閒的警察大哥都不免面露惑色。
鍾艾走過去,推了推所謂的小偷,“杜子彥,你先深呼吸,放鬆點。你去車展幹什麼了?你不知道那兒人多麼?”
看見心理醫生,杜子彥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他深吸幾口氣,扯了扯嘴角:“我妹想換輛車,讓我過去幫她看一下,哪知……”
哪知一進現場,他就開始感覺到不舒服,轉身想走的那一刻,卻冷不丁被阿美指著鼻子大叫,“小偷,他是小偷,別讓他跑了!”結果熱心民眾一擁而上,生生把他擒住了。他越想解釋汗流得越多、臉也越紅,看起來自然更像小偷了。
真相來得太突然,阿美一時消化不掉,只睜大眼睛,幹瞪著杜子彥。
警察大哥一臉嘀笑皆非,忍不住數落兩個當事人幾句:“以後搞清楚情況再報警,別浪費人民群眾的資源,現在我們的人還在調現場監控呢。”說著,他敲了敲桌上的筆錄,“你們倆在這兒籤個字,沒事兒趕緊走人吧。”
“……”
天色微黯,華燈初上。
烏龍事件落幕,三人一起走出警察局。
來到警局門口,杜子彥的社恐症狀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掬一把辛酸淚,他語帶感激:“鍾醫生,你簡直是我的貴人,我剛才差點被這個小胖妞給虐死了。”
站在旁邊的阿美自知理虧,心虛地朝他笑了笑,“好啦,對不起還不行麼!要不咱們一塊吃個和解飯去?”折騰半天,她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杜子彥到底是個男人,懶得跟她一般見識,他雙手一攤,聳肩道:“我沒意見。”他轉頭看向鍾艾,“你呢?去不去?”
鍾艾摸了摸肚子,“也行。”她晚餐本來就沒吃飽。
三人正要走,杜子彥突然一拍腦袋,“糟了,我忘了個事兒。”
不等鍾艾和阿美展露出疑惑的表情,一道低沉但不喑啞的男聲陡然從他們身後襲來——
“你們要去哪兒?”
鍾艾怔怔地轉過身,看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男人,她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天嚕惹,我男神來了!”阿美欣喜地大喊一嗓子,丟錢包什麼的,好像也沒那麼糟心了。
“呵呵,瞧我這記性,我叫了澤哥來救駕的。”杜子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