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抽泣了一聲,顫巍巍道:“西北大旱,鳳至算出龍脈被魔物所侵,壞朝廷運勢。一旦魔物破脈而出,天下戰亂即將再起。天下芸芸眾生,唯有第五天魔族公主能鎮住此妖。”
沈開眼神下移,看著地上迷迷糊糊的鳳至:“難道他說,我娘是什麼魔族公主轉世?”
“你娘手刃數萬人,不是魔是什麼?”
沈開淒涼地冷笑,竟流下淚來:“呵呵呵,魔物?她殺的哪一個人不是為了達步家的江山,不是為了天下國泰民安?到頭來,卻成了天下人眼中的魔物。我娘沒有對不起天下人,天下人盡皆負她。”
淚流不止。
半晌,他突然抬扇指著女人,眼神裡有種狂暴的氣息在醞釀:“你們該死,天下人都該死!”
話音落,扇尖一排利齒冒出。白袖猛地一揮,利風直撲女人的面門襲出。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從視窗躍進,手持一具花架擋住了那道利風,可扇氣像切豆腐一樣輕鬆將花架切成了兩半。
溫涼的血液飛濺,冷卻了沈開滾燙的雙眼。
“小魚……”他想上前。
另一道身影躍入,是那個妖精般帥氣的琴師。
看了被鮮血浸滿全身的小魚一眼,琴師劍花一揮,直刺向沈開,劍勢快疾如閃電。
沈開忙展扇擋住了第一劍。
但琴師的劍花接二連三襲來。
“別殺他!”小魚扛起女人,吐著一口鮮血喊。
聞言,琴師停住劍花,一個旋身抱起鳳至。四人一起掠出窗外。
“爺!”黎遠帶著一干侍衛衝進了屋子。
沈開追到視窗,看著四人逃竄的背影,飛快地下令:“小魚受了傷,不能打鬥,只跟不攔。”他按住窗臺上還著體溫的血液,“戈得落既然沒出來,先別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翻了。
☆、十七章
往常燈火通明的花滿樓第一次暗黑一片。殘月掛在水面,沈開站在船弦邊,靜靜地看著遠方。
身後,嬤嬤不停地磕頭,血流滿面:“爺,我只叫人把鳳至的紙條帶給小魚姑娘,其餘事一概不知呀。”
早就算到自己會動殺機,所以讓小魚和夜魅救命?鳳至,果然是鬼眼神卜。
沈開笑笑。
只是,林小魚,藉著鳳至的話逃之夭夭,連五鬼索命戒也不要了,呆在他身邊就那麼難受?
“爺,風大,進屋吧。”黎遠安慰道,“少年之愛,不過傷懷個幾天也就罷了。”
少年之愛?
沈開斂眸:“她會回來的。”
從兩人相識到現在,時間並不長。他對小魚一開始只是感興趣,再後來,是對一個本不該做殺手的殺手的憐憫。但從憐憫到喜歡,卻悄無聲息得如同暖暖的春風。旁人不會明白,只要碰到了命中註定的人,只要不長的時間便足夠愛上對方。
在外人看來他養尊處優的沈爺,可父親家族絕情的遺棄,在他身上永遠地打下了屈辱的烙印。一個人拼命保持著沈爺威嚴的同時,便想要旁邊有一個人給他作伴。那個人,除了林小魚,再無別的人選。她聰明而冷靜,對他的一切都洞若觀火,明白他的脆弱他的驕傲。而她有著不堪的過往,身上和心上都遍體鱗傷。但她的溫柔卻是世間最罕有的寶物,是世間隱藏得最深的寶物,可以包容他齷蹉的內在,足以勾起他想永遠佔有的貪戀。因為這點貪戀,他固執地奪了她的自由,將她留在身邊。一點一點除掉她的仇家,慢慢地擠出她心底已經乾涸的笑意。哪怕到達她身邊要穿過摧金斷玉的十絃線,要喝幾大桶熱水解空折枝……
只要他大喊一聲就能把滿臉不滿的她叫到身邊,壞壞地寵著,讓她不用再殺人,不用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