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陷害淑妃娘娘和司制局。”柳掌司橫眉道,“是誰做的心裡自然有數。”
我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身量不足的小丫頭義正言辭的同惠妃鬥嘴,我想不到的是堂堂一司之長,卻只是一個和柔亦一般大的小丫頭,放眼看去,也唯有幾個小姑娘跪在最末,頂好了,最多是個典司,可是瞧她身後,卻跪著一幫子年長的女人,我忍不住問,“不知柳掌司何時入宮?本宮瞧著,的確妙齡。”
178撥雲見日
“比不得您三歲為妃,柳詩詩十三歲入宮,到今天已滿兩載。”
瞧瞧,這個牙尖嘴利。
“你一入宮便掌管司制局嗎?”
“微臣入宮時不過是小小宮女,去歲的宮女考評中,微臣無論裁剪刺繡,還是文史典籍,通通名列魁首,秦掌司破格提升了副司的位子,今年秦掌司役滿出宮,微臣便成了這司制局的掌司,有志不在年高,少年太子比比皆是,微臣不過一司之長,還微薄的很。”
“原來柳掌司也這樣傳奇呢,”惠妃感嘆道,“夜深了,本宮這病體實在是熬不得,”對我歉意的笑笑,“本宮先回去歇下,太子妃慢慢審問可好?”
她這突然要走倒叫我戳手不及了,“馬上就要出結果的事,母妃也別急著走啊!”
在她的詫異眼神注視下,姑姑重重三擊掌,便見小路子領著人抬了所有的雲影紗和銀絲水晶珠上來,“都在這兒了,請主子過目。”
揮手叫柔亦帶賬簿過來,“太子妃近日來在東宮翻閱了尚宮局三年前國喪的記檔,才曉得這一寸一寸的布匹都是要入簿的,既然柳掌司說這些衣物是絕對無錯的,那麼本宮便核對賬簿和這些餘下的布料銀絲,若是哪邊多了,哪邊少了,可不就是一目瞭然嗎?”
我撫掌輕笑,“彼岸姑姑掌管東宮用人刑罰,便由她來一一比對。你們一個個的好好聽著。”
其實是我真的什麼都看不懂,姑姑浪跡宮中多年,還沒有一點自己的謀略嗎?
在我跪在那裡為淑妃求情的時候,她就已經來到尚宮局見過柳掌司,淑妃遇險,一定是文尚宮等人的謀略,如何查處一件衣裳的出處,柳掌司自然清楚,銀絲,水晶珠,雲影紗,該多該少,短短半個時辰,她便已經查清,這些各處蒐羅來的物件,不過是用來矇蔽文尚宮等人的眼睛,否則怎麼能那麼容易,在尚宮局掏出一個替死鬼來?
這種事情本來就錯中複雜,真的細密的查下去,恐怕誰都要抖落出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才不傻。
果然沒點對兩處,堂下跪著的人中便有人異動,姑姑只當沒有看見,接著點對下去,才又念出兩項水晶珠的用項,便有人一路磕著頭出來,“奴婢認罪,奴婢認罪!”
她這一領頭,手下便又連滾帶爬的出來幾個女人,“太子妃饒命,都是奴婢們乾的,是奴婢們不忿淑妃往日行徑,而今又苛責尚宮局上下,才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對付她,是奴婢們的罪行。”
我揮手叫姑姑停下,含笑望著惠妃,“母妃你說,是信她們說的,還是繼續點清物事再說?”
“你來決斷吧,本宮真的是乏了。”她訕笑著,就要離去,我眼疾手快的牽住,“不急,見了真兇,兒臣送母妃回宮。”
“太子妃說笑了,這便是真兇,若不是她們做的,這樣挨千刀的罪名,哪裡敢認?”文尚宮終於抬頭說話,“臣手下的人這樣不堪,還請太子妃責罰。”
179母子同心?
“依尚宮的意思,要怎麼懲處?”姑姑冷笑著問。
“拿到皇后娘娘靈前,殺頭謝罪!”一字一頓,辣手無情!
我看著認罪幾人的神情,果然,雖是偷瞄,可是眼裡的憤恨已經溢於言表了,給人當了替罪羊,還要這樣的下場,憑誰也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