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正要離開,卻聽到女子聲音中隱隱有“路放”兩個字,秦崢頓時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聽著這兩個人,一個是路錦,另一個卻是夏明月。她們二人都是穿金戴銀,一個賽一個的嬌豔美麗。卻聽路錦嬌滴滴地冷笑一聲,說:“明月妹妹,我看你還是別等了,我們家阿放,怕是真得沒辦法娶你了。”
夏明月纖細的手捏著茶盞,淡淡地道:“能不能娶在他,要不要等卻在我自己。”
這話說的,路錦卻是不愛聽了,挑眉道:“妹妹倒是會說話,這知道的也就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忠貞不屈苦守寒窯十八載等得我家阿放回來娶你呢。”
路錦這話,卻是直刺向夏明月的短處。她根本沒等過路放啊,在以為路放死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婚約,改嫁了一個一腳踏進棺材的老頭。
夏明月不覺臉紅:“姐姐何必說人,姐姐如今能夠衣食無憂地坐在這裡,又是因了誰?”
路錦聞言冷笑:“我因了誰,自然是因了我家男人了。我家男人是鳳凰城第七管家圖招財。我只有這麼一個男人,也沒其他男人可依靠不是麼?”
夏明月聞言,不禁氣惱。
想著往日,路錦這個人和誰都相處不好,她為了路放,一直暗自忍耐和她交好,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在這時候說這些落井下石的話來刺自己。
她心中委屈酸楚,自不必言。如今雖說自己在鳳凰城被照顧的很好,自有一個兩進兩出的小院子,也自有僕役侍奉,每個月還有可觀的月錢發來。可是她如今才不到雙二之年,便只能安分守己地守在這個小院子裡,一輩子給一個老頭子守寡嗎?
夏明月是不甘心不寧願的,她忘不掉路放,也忘不掉前夫曾說過的,他死後自己可以改嫁的話。
如果沒有路放,她又該找誰去嫁?鳳凰城裡哪個男人敢接受讓人敬重的二十六爺的遺孀呢?
夏明月想到這些,深吸了一口氣,道:“錦姐姐,我原本不懂事,你不要怪我。如果我說話哪裡不對,你就當做妹妹的不會說話,寬容我吧。”
路錦美目盯著夏明月,沒想到她竟然忽然轉了這話鋒。
其實原本夏明月要來見自己,她也是覺得疑惑的,如今說了這麼一會子話,見這夏明月能在氣急之時對自己刻意忍耐,便越發印證了自己的猜想。當下路錦笑得一臉友好:“妹妹,你確實向來不太懂事,說話難聽,當年在敦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也早已習慣了,自然不會與你一般見識。”
這話其實說的很是違心,夏明月也不是那種每日裡都要犯口角的人啊,可是路錦卻故意這麼說。
果然,這話氣得夏明月一口氣憋在那裡,卻又發不出,只能咳嗽了起來。
路錦見此,削蔥般的手指捏起案几上的一個桂花糖蒸慄粉糕,遞給夏明月,悠哉悠哉地道:“妹妹,吃個這個,桂花糖蒸粟粉糕,我最愛吃的,你姐夫知道我愛吃,特特地請了鳳凰城裡挽青大酒樓的師傅來院子裡給做的呢。”
這話一說,便是那糕點再好吃,夏明月也吃不下去啊,當下止了咳,只是怔怔地拿帕子捂著嘴兒發呆。
秦崢見是這兩個人,且又是女孩子家的鬥嘴,並沒再提到路放,於是便沒了興趣,正要離開,誰知道路錦掩唇一笑,笑得嬌襲襲的嫵媚,她一邊自己捏了一塊糕點吃了一小口,一邊道:“對了,阿放要成親了,你知道吧?”
路錦這麼一說,夏明月是陡然睜大了雙眼:“他,他要娶誰?”
路錦抿唇笑道:“這門親事,卻是阿放高攀了,乃是當今皇上的嫡妹雲若公主。”
夏明月聽的這個,卻是有幾分不信,皺著好看的眉道:“怎麼可能?當年皇上曾有意將雲若公主許配給阿放,阿放不是拒了嗎?怎地如今卻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