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滿臉倦容,強撐著笑容的蔣存墨走了進來,滿面的笑容在老公爺那猶如寒冬般的目光下僵了僵,還是保持住了,親熱的上前請安。
那模樣太明顯了典型的生物鐘混亂,怕是也知道今兒早上不可貪睡逼著自己起床的。
緊跟著程思義和季氏也來了,給眾長輩行過禮後就坐到了一邊,看也不看蔣存墨一眼。平常氣氛雖然沒有怎麼溫馨熱鬧,但還不至於這般冷清,彷彿多出來的這個人突兀到了極致。
頓了半響,老公爺率先冷著臉開口了:“既然來了,那就要按著府裡的規矩來,若是再如以前一般偷雞摸狗的,可別怨我最後一點情分也不講。”
蔣存墨嘴角咧了一下,可嘴角被打破的痕跡還沒有好,不小心牽扯到傷口,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有聽到!”老公爺見那個不爭氣的外孫還在齜牙咧嘴,氣就不打一處來,這般沒用的外孫要了有何用?不知道老妻怎生會留下這個禍害,沒的連累自己要去各處打點求情。
“記得了,記得了。”蔣存墨下了一跳,在家中父親雖然對母親和自己也是冷麵寒聲的,但從沒有這般大聲訓斥過,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的,一時間都沒回過神來。
也不知道上次來程氏與謝氏說了些什麼,謝氏度比以往好了些,這會兒上前聲音也柔和了軟和了一些:“行,旁的不說,你只要知道這裡不是定南侯府,可沒有你家老太太護著,要是還不長點記性,便是你外祖父打不動了,還有你舅舅呢。”
程巽勳乾咳了一聲,順便表示了一下他最近很有空。
稍後雨竹和季氏本應該留在謝氏屋裡說話,但今日謝氏要吃齋,做功課,便早早打發了她倆回去。
季氏因懷著孩子,走的極慢,見雨竹一直跟著她慢慢走,有些不好意思,“太太還是先走吧,這般倒不知道要耽擱多少功夫,左右我一整天都沒事,,慢慢走著權當散步了。”
雨竹看她身邊的程思義臉上沒什麼不耐煩的表情,倒是放了心,便跟著程巽勳先走了,走到圓月亮門前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在後面慢騰騰走路的小夫妻,道:“我這侄兒似乎挺疼媳婦兒的啊。”
程巽勳淡淡一笑,沉聲道:“義哥兒是個好孩子,原先小時候他與墨小子是極親近的,常常待在一塊兒,上樹下河,出門打架,禍都沒少闖。後來大了些,義哥兒房裡的一個叫春杏的丫鬟大了肚子,被發現後一頭撞死了,父親和大哥都氣壞了,揍得他半個月沒能起床,等後來平息下來,母親盤問與春杏同住的丫鬟時,那丫鬟吃逼不過,這才吐露了她沒看到大少爺與春杏單獨相處,倒是春杏看到蔣家大少爺就害怕,還有幾次在蔣家少爺來的時候與她調了去屋裡伺候的差事····…”
“以前可沒看出來呢。”雨竹撅了撅嘴,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還記得那傢伙紅著眼睛在姨娘生產時踢打穩婆呢。
“小夫妻間總要有些摩擦,過去了就好了。”言語間一派雲淡風輕。
雨竹見跟著的丫鬟婆子已經很有眼色的漸漸落在了後頭,又偷偷睃了身邊的男人一眼,輕輕問道:“我們算不算小夫妻啊,你以後會不會跟我吵架啊?”
見他放慢了步子,轉頭看過來,又垂下腦袋,小聲咕噥了一句:“寵妾滅妻不好,你可別學你侄子啊。”
忽然腮幫子一痛,就聽到“你這腦瓜子怎麼想到這些的,莫不是管家管傻了,嗯?”
見小妻子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程巽勳強忍著笑意,將臉板了又板:“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雨竹以為自己以為自己失了言,垂頭喪氣的開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日子太好過有些忘形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啊,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正想著,耳邊傳來低沉的笑聲:“沒有妾,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