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門口最近的採雲忙開了門迎珍珠進來。蘭舸則端了個繡墩放在了珍珠的旁邊,“珍珠姐姐請坐。”
珍珠是謝氏屋裡的最為得力的大丫鬟,雖說比不上楊媽媽得用,但是仍然不可小視,見她來了,眾丫鬟也是人精,說笑了幾句便很有眼色的下去了。
見人都走乾淨了,珍珠才收起了笑臉,“這就是你想要的?”
“我們這種人本就是這種命數,與其熬個半輩子才混個老姨娘,我還不如正經做個主母,起碼能夠聽自己孩兒叫一聲母親。”寶珠臉色平靜,直視著姐姐的眼睛。
珍珠冷笑一聲:“你當初費了那麼多心計手段做了二爺的通房,最後就為了嫁個管事?”
寶珠像是沒聽到般,喃喃道:“二爺那般的人物,哪個不喜歡……可是,我親口聽得二爺說只要二太太一個!”
“怎麼可能。”珍珠也露出驚容。
“哼,我跟著二爺雖說比不得秋紋那般長,但是好歹也瞭解些……不說便罷,既是說出了口那就是定會做到了。”寶珠嘆出一口氣,苦笑道:“要不是如此我還有爭一爭的心……雖說太太處處都好,家世又顯貴,那還總有小日子和有孕的時候呢,我總能找到機會,但是……”
她和秋紋不同,死活一條路走到黑,她不得不為自己以後籌謀……
珍珠怔了怔,像是不認識了一樣看著自己這個妹妹,末了才嘆了口氣:“你既是有了主意,那就這樣吧。”
一陣靜默,過了片刻珍珠又問道:“那春纖是不是你……”
“關我什麼事?”寶珠眉眼都不曾動一下,道:“春纖姐姐貪鐲子以至於上了別人的圈套,給小廝撿了便宜……她既是不成,邵管事又是要娶妻的,太太幾個陪嫁大丫鬟年紀都還輕,這般二爺點到我……再正常不過了。”
她眉眼含笑:“姐姐何處此言呢?”
丫鬟命賤,自從幾年前見到春杏撞死前那悽苦悲憤的神情,她就再也沒有忘記過。有時候也會想,憑什麼,明明不是春杏的錯,初嘗情事的墨少爺魯莽又霸道,哪裡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可以抵擋的?
可惜最後春杏帶著肚子裡頭的孩子死了,墨少爺還是活的好好的,而且恐怕已經忘了自己做過的孽了……
她不要做丫鬟,她不要像春杏姐姐一般苦命,所以不管結果怎麼樣,總要爭一爭她才甘心……
晚上程巽勳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早早就過了飯點,在他去思謙堂的時候,雨竹就吩咐阮媽媽下去熱飯熱菜,等程巽勳裹挾著滿身寒露進屋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混合著食物香氣和菊花淡雅味道的溼熱暖氣。
雨竹站在門前,背後印著暖暖的燈光,甜甜笑著:“相公回來啦。”“
程巽勳微微一笑,目光柔和,抬腳去淨房換衣,在兩人交錯而過的瞬間,輕輕在她耳邊說道:“乖。”
雨竹大窘,從那天之後,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清,只是覺得自然了許多……算是本色出演麼。
風捲殘雲般的解決掉了滿桌子飯菜,這才有空停下來說話:“衣裳做的怎麼樣了。”
雨竹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針線筐子的方向:“還好,還好。”
很不客氣的被程巽勳笑話了一通,過去了不少日子了,一件袍子還沒有成型。
雨竹只好辯解:“這叫慢工出細活兒,我要做便要做最好的,相公難不成喜歡穿粗糙的衣裳?”
最近像這樣的扯皮是越來越多了,雨竹有些汗顏,真是越活越過去了,忽然想起一事,便扯開了話題:“蔣家那邊怎麼樣了?前些日子不是說鬧得很兇麼?”
程巽勳挑眉看她,捧著熱茶啜了一口,“忙了好幾日,可惜一直沒找到什麼憑藉,現在只得讓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