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照不知自己怎麼還笑得出來,噗嗤笑了一聲,又啜泣起來。
劍子仙蹟搖頭道:“又哭又笑,令人費解。”
花獨照垂淚道:“『攏心剡』是以閾血毒為媒介修練的毒功,之所以歹毒陰損,是因為毒氣與內力並傷。一旦中掌,毒氣和寒冰真氣會兵分兩道,毒氣會圍繞在心口,令你動彈不得,否則便會侵蝕入心,毒發身亡;寒冰真氣卻會盤踞在丹田,令你無法執行真氣,一世不解,便如同武功被廢。”
眼淚落得更兇,“要醫治『攏心剡』,必得內外並行,服下特製解藥,並藉外力扯引藥力驅毒氣弭內傷;可這解毒和治內傷的藥方互相抵克,只可醫其一無法兩者皆救!而且……而且藥方早已失傳……”
劍子仙蹟看著她不語,想為她拭淚卻苦於手足難動。
“為救我一命,卻賠上自己的命,值得嗎?”
劍子仙蹟溫和道:“為保自己一命,卻讓你受這一掌,那才真令我懊悔。”心想既然自己命不久長,便該好好珍惜僅剩的這一點時間,微笑道:“雖然有點顛倒傳統,但劍子不才,只好讓你揹我了。走吧,回我們的豁然之境。”
花獨照淚痕未乾,愕然望著他,結巴道:“可……可你是修道人,那是損功判死之罪……”
劍子仙蹟溫柔地笑著,道:“我知道。”
花獨照心痛如絞,眼淚不斷湧出來,緊緊抱住劍子仙蹟痛哭。只哭得一會兒,毅然抹去眼淚,將他背起。
“我會救你的。”語氣堅定決絕,負起他,施出輕功往不解巖奔去。
*
蒼涼的夜色攏在天頂,圓月掛得很低,很低,低得像是要看清什麼,帶著些微赤色。
花獨照將劍子仙蹟交由佛劍分說揹著,兩人迅疾往疏樓西風而去。要救劍子仙蹟,需得兩個人手,未曾多想,腦中便浮出疏樓龍宿和佛劍分說的臉孔。
風颳在臉上隱隱生疼,她卻像是未有感覺,心緒飄渺,一顆心如同空氣中的蒲公英,不著力,任思緒吹得一蕩一蕩。
就像佛劍分說見到劍子仙蹟時的神情,疏樓龍宿看見他臉上的灰敗之色,大吃一驚:“這是怎麼一回事?劍子怎會如此?”
花獨照簡略解釋一下,道:“龍宿,佛劍,我需要你們幫手。”
“該如何做?”疏樓龍宿道。
“等我喂劍子喝下解藥之時,龍宿,請你自他左手匯入真氣,引藥上心,以淨心圍毒氣;佛劍,你則自右手導氣,將藥引至丹田,消弭寒冰真氣。”
劍子仙蹟忍不住問道:“獨照,你不是說藥方早已失落?你哪來的解藥?”
花獨照笑得溫柔,不回答他,想了想道:“龍宿,先將劍子縛在榻上。”
“這是為何?”劍子仙蹟訝道。
花獨照眨眨眼,“為了防你妄動。”
事關好友生死,疏樓龍宿如言照做。
佛劍分說於劍子仙蹟右側,疏樓龍宿於劍子仙蹟左則,手掌相貼。花獨照坐在佛劍分說旁邊,對著劍子仙蹟,眼前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忍不住往窗外望去,一輪明月垂空,心想:“滿月,嘿,滿月,註定好了似的。”
花獨照取出小刀,用力往右腕一劃,鮮血噴飛,龍宿佛劍兩人啊一聲大驚,劍子仙蹟更是魂飛魄散。
花獨照將傷口湊到劍子仙蹟嘴上,劍子仙蹟渾身動彈不得,連頭也無法轉動,只能緊閉著唇瞪著她。花獨照硬將他嘴巴捏開,馥郁鮮血源源不絕灌入嘴裡,劍子仙蹟強忍著不吞嚥,血滿了出來,自嘴角兩側流下。
花獨照急道:“你喝,喝啊!”左手捏住他頷下肌肉,令他吞下一波波鮮血,朝龍宿佛劍兩人道:“愣著幹什麼,快按我方才說的話做!”
劍子仙蹟眼中充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