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為世家六郡,控大江南北,名義歸附朝庭,卻不聽宣調,自牧其地。
永寧郡以西,荊郡西北,與荊郡隔江而望,是為晉陽郡。青州郡以北,是為幽冀郡,幽冀郡東望大海,長河貫穿其境。幽冀往西,永寧以北,是為汾郡。津水、長河流經其地在濟寧交匯。汾郡以西,晉陽以北,是為秦州郡,新朝立都於西京。西京、濟寧、江津、蓉城合稱四都。秦州郡以西,成渝郡途經棧道向北,乃是肅川郡。
以上是新朝五郡。新朝創立與這五郡世家有著莫大的關係。或為故舊,或為外戚,皆是隨新朝創立而崛起的新興世家,其中又以幽冀望邑蔡家、晉陽懷來霍家、汾郡濟寧荀家、肅川銀州谷家為顯,世稱新朝四世家。
另有百濟、勃海、呼蘭、漠北、西陲諸地,世稱天域,或稱絕域五地,異族羌胡居住。
徐汝愚聽吳儲口中雖斥責父親,然而面露羨賞,心中憶起父親所言所為,油然心生嚮往。心想:不知道另外五俊所指何人,想起平日隨父親週遊天下,所交識的名流逸士來。自小父親說到娘親,滿臉深情,會不厭自煩的說娘親是多麼一個溫柔和善的人,卻從來不提及娘親家事,自小也沒能見過外公。難道與父親一樣,自小孤零?眼前這人,對父親所知甚悉,說不定知道。然而轉念又思:他剛剛說到父親時,語有不忿。若是問他,他語出不敬,我也拿他沒有辦法。還是不問的好。又念及他未必知道,旋即將此念放下,轉想其他問題去了。
吳儲見他若有所思,知他不易被自己說服。目光一斂,暗嘆一口氣,忖道:五年前去請徐行為己謀圖青州,遭到拒絕,雖不曾與之多言,但心中忿恨難消。一番話,看似說與眼前這幼童所聽,卻更像自己透過他與徐行爭辯。
聽那畫舫歌聲,吳儲略有所感,心想自己為雪家仇,甘為伊周武驅使,練青州鬼騎三千餘人,日夜侵擾儀興,為其解西南之危。然而,鬼騎為虎狼之師,所襲之處,殺戮掠奪,與盜匪無二樣。兩府八邑之地,十戶去其九。那日徐行見我,開口便說:兇名已顯。然而只有這樣,我心中仇火方能稍息。伊周武自謂盡得清河沖陣與碧落戈兩術,便與張東、許伯當合謀,陷我於今日之境。
吳儲想到這裡,雖是雪仇之心未易,但對以往所為首次生出一絲悔意。
第七章 傳習
以後的兩月,蒙亦領著長戈四十九騎所剩餘的二十四人裝成吳儲的模樣不斷在荊郡、越郡兩地顯身。張東不斷派遣族中高手前去各地截殺。
徐汝愚與吳儲兩人每日依舊出現在東籬茶樓,依著後窗而坐。用過早點,泡上一壺上好的雲霧,隨意挑個話題談論。
徐汝愚自幼跟隨父親遊歷天下,心智較同齡人成熟得多,與吳儲討論時,有不解之處,憑著他甚佳的記憶,就以徐行平日跟他所說的話跟吳儲抗辯。雖知吳儲兇名,然而數月來,吳儲對其關懷至微,每日晨午必運先天丹息為他治療受損的經脈,相處甚洽,初始對他的懼怕現在已經蕩然無存。就是遇到不合的地方,不能辯解,便不多言,但是臉上盡顯不屑神情,目光遊離移至他處,佯聽之。
吳儲面含微笑,也不介懷,心知自己借眼前幼子,與徐行抗辯,不合之處,眼前幼子自然信他父親為多。吳儲也不理會一幅不屑之極的神情,徑直述說自己的見解。
吳儲未逢滅族巨變之前,精習劍術,對各家儒學也多有研習,但是經歷博陵邑滅族巨變之後,心性大改,盡棄儒學,心中被仇恨填滿,在永寧郡大造殺戮,武藝大成於碧落戈術,心中恨壑難填,對世俗所有見解已是偏激之極。
徐行雖逢亂世,難得其心一直不失為赤子,自是與吳儲觀念迥異。徐汝愚起初能跟吳儲辯論一二,然而終歸年幼識淺,說多了語言之間難免自相攻訐,其說難圓,吳儲卻也不譏諷。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