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控馬堪堪停在二百步外,這也是雍揚硬角長弓的有效射程。
一個青年將士御馬出列,同時百餘長弓下斜指地,卻引弦不松。
徐汝愚見那人焦青鱗甲烏黛長麾,二十三四歲,俊臉若削,神色堅毅,乃是輕易不顯喜怒之人。青年將領俊目寒光如手中的戟刃,凌厲的向徐汝愚望來。
「在下龍遊哨尉肖烏野,只要你束手就擒,保你性命無礙。」
徐汝愚心想:這等與大哥同一檔次的高手只是個區區衛軍百夫長,要不是龍遊人才多過江鯽,那就是龍遊世家大族有眼無瞳,放過這等人才。他也不想江凌天也不過只是雍揚二流幫派的頭。
徐汝愚輕控馬首,大聲說道:
「你可知梅家為何捉我?梅鐵萼與許伯當密謀圖東海。事成,宿邑、龍遊、毗陵諸邑盡歸白石,你想龍遊四十餘萬軍民生活在許伯當的暴政之下嗎?」
梅鐵萼與許伯當密盟是有,其餘卻俱是生造。徐汝愚也不怕造謠生非敗露,心想:許伯當與梅鐵萼密盟之事應是最高機密,量他你這個小小哨尉也不知實情。
肖烏野聞言果然一怔,反問:
「果有其事?」
不待徐汝愚答話,西邊一將急馳趕來,揚聲說道:
「肖將軍莫聽他胡言,他昨夜潛進梅府行竊,擊傷我二叔逃遁至此。」
徐汝愚這才知道,被他偷襲得逞的人是梅家二爺梅鐵蕊。眾人聞之莫不動容。
徐汝愚笑道:「梅鐵蕊在小揚河畔被擊傷竟然沒死?」
說罷也不理他,馳馬向東奔去。肖烏野揮手,眾人收弓追出。那人恨道:「為何不射死他?」肖烏野俊臉一寒,說道:「行竊傷人,罪不至死。」率眾追在徐汝愚身後。肖烏野看出徐汝愚身手不凡,但對他能夠在梅府偷襲梅鐵蕊脫身遠遁至龍遊這事卻是不信。不由之中對徐汝愚那番話信了幾分,卻也不敢公然違抗軍令,只是吊在徐汝愚身後,也不逼近。瞬間,那西面趕來百餘騎已躍頭超過。那將領恨恨對肖烏野說道:
「還望肖將軍守住北面通衢,這時交給我梅玄墨就行了。」
肖烏野也不答話,長戟一揮,百餘齊刷刷停住。
徐汝愚在前將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對其心生好感。心想:只要把梅黑黑甩掉就行了,想來他不至於比梅鐵蕊厲害吧。
御馬直向密林馳去。徐汝愚馬術不精,在農田之賓士,更是不知道如何控馬避開絆蹄麥草,一路磕絆前行,不肖須臾,就給梅玄墨率眾追至三百步內。
徐汝愚餘光所見,追兵紛紛擎出長弓,心中駭然,心中暗呼:這班人只要有肖烏野手下一半厲害,十個自己不夠射的。心中雖然這麼想,手上卻不放鬆控馬。看著越來越近的密林,耳邊緊聽著急如驟雨的追兵馬蹄,心中攸然進入無波止水的境界,渾然不懼身後追攝的殺機,在那眾箭離弦的瞬息,高高從馬背上拔起,看著密如疾雨的箭矢刺入馬身,箭羽緊貼腳下掠過,攸的沒入前方的泥地中,心神卻無一絲波動。待那追兵再次抽箭搭弦之際,丹息下沉,將步雲身法發揮到極至,掠地的幾個輕縱卻如踏在空處般如急風捲雲竄入密林。
「唰唰唰」,箭雨又至,左肩一痛。徐汝愚反手一握,也不拔出,只是不讓鮮血留在地上,須臾不作停頓,向密林深處掠行。心中不由慶幸及時入林,讓密不透風的樹木擋去箭雨。心想:幸好不是肖烏野追來,若讓他指揮,大概會分出一部分人,射箭封死自己所有角度。
箭矢觸體之際,丹氣自發湧去阻截,比徐汝愚自己運氣還靈,箭入半寸而止,沒有傷及筋骨。徐汝愚將箭拔出,那絲痛楚與五年前寒息鬱積丹府相比,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徐汝愚眉頭輕皺,看著只有些許血絲的矢鋒,一愣,反手去摸傷肩,也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