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澄與邵海堂現在自然看他徐汝愚實是達到御神化虛、精氣內斂的境界,更加難得是他給人溶於萬物的玄妙感覺,許景澄暗道:他的修為尚比自己差上一線,「道」的境界已能「入玄」,遠高於我,看來他的威名沒有半點虛的。
徐汝愚拱手道:「久仰許兄大名。」
許景澄拱拱手還禮,說道:「許某人這點名聲,遠及不青鳳將軍來得響亮。」
徐汝愚見他說話冷淡,暗有拒人千里之音,也不惱他,淡淡一笑,說道:「眾人成全汝愚,將功勞全推到汝愚的頭上,汝愚心中愧得很。」
許景澄冷然一笑,不答他。徐汝愚見他剛剛連邵海堂也隨意頂撞,知他就是這種性格,不以為意,真誠一笑,繼而向其他各人行禮。
邵如嫣本要依仗人多出那日被他拘住的惡氣,現在見爹爹對他和風細雨,似是早就相識,情知靠別人是不行。走到他的跟前,睜眼一瞧,叫道:「你的左臉果真有道長疤。」
臉上長疤還是去年齊川城下受傷留下,數月時間過去,已經淡得很,火把光弱,若不仔細瞧也不大輕易看得出來。
邵如嫣現在換回女裝,秀髮結成數十條細辮合成一束綰在頭頂,形成一個繁盛的發冠,橫斜插著數支翡翠墜子的金釵,襯得俏麗粉臉精緻異常,神情卻頑皮得很,一雙秀眸波光流轉神采自顧。徐汝愚看去,暗道:長大定是傾人城傾人國的主兒。
第四章 刺伊
徐汝愚說道:「伊周武與荀達已經密約,聯合對付青州境內的襄樊會眾,邵先生可有防備?」
邵海堂說道:「襄州事敗,我襄樊會數萬會眾分散晉陽、永寧、青州三郡,然而我襄樊會在襄州城盡誅世家宗族,犯天下大忌,即使荀家不趕盡殺絕,河東諸郡世家亦不會讓吾等容身側榻,我此來青州便是要組織青州會眾向荊越一帶轉移。」
荊郡、越郡匪患甚巨,宗族勢力比江北各郡弱上許多,並且南境山巒疊嶂,苗夷雜居,將襄樊會眾撤往那處,暫時還有容身之所。但是數萬人要越過戰亂之中的東海、永寧,宗族蕃籬甚密的晉陽,安然抵達荊郡、越郡的南部山區,困難可想而知。
徐汝愚默默點頭,沉思片刻說道:「此處非議事之所,你們隨我來。」
許景澄問道:「青鳳將軍為何在此現身?」徐汝愚驀然顯身,又怎知他不會另有所圖,許景澄因而有此一問。
徐汝愚笑道:「邵先生應當明白我來沂州意欲何為。」
徐汝愚三日前便猜到自己隱身隆興會中,若有所圖也不用等到現在,邵海堂思慮片刻,依舊有幾處不明,問道:「翩鴻注意你幾天了,未曾見你與旁人聯絡啊,莫非你欲獨力行刺伊周武?」
眾人又是一驚,俱以不可思異的目光看向徐汝愚。徐汝愚笑道:「汝愚還不敢狂妄至此。宛陵尚有百餘人在此。」望著眾人吃驚的眼神,繼續說道:「我已令二十餘名好手裝作貴會的人手去西山擾亂伊周武的視野,你們只需潛形隱蹤就行了。」
許景澄「哦」然說道:「那東城的火是你的人所為?」
徐汝愚黯然頷首預設,這時城北、城南各處也騰起數處大火,喧雜之聲更甚。
徐汝愚看向邵海堂,說道:「邵先生,貴會若能助我行刺伊周武,東海便是貴會通往襄樊的通途。」
襄樊會眾多有婦孺,能夠借道東海,不知能挽回多少人的性命,襄樊會眾人聞言心動。邵海堂急切問道:「汝愚業已離開宛陵,此事能否做主?」
徐汝愚說道:「陳族張仲道、席家席道寧、衛家衛叔微俱在沂州。」
許景澄心雖傲,但事關襄樊存亡,哪能不關切,一手執住徐汝愚的左肩,說道:「他們在何處,現在能否就見著他們?」
徐汝愚領著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