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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映雪傲然跟在身後,說道:「婦人之仁,非雄主之才。」嘴裡雖如此說,一掌已貼至他的後背,緩緩將精純丹息度給他。

良久,徐汝愚睜開雙目,說道:「靜湖從不幹預天下走勢,何故評判誰是雄主?」不待梅映雪回答,悠悠說道:「天下若無憐憫之心,我徐汝愚已身死幾回,我又怎麼敢拋棄憐憫之心?」

江凌天在門口聽見,知他指的是灞陽城下被吳儲所救以及津水岸邊為江幼黎所救之事,心有感慨:誰又能想到殺人屠城的吳儲會興了憐憫之心救下一個孩童?

江凌天推門而入,見兩人俱無驚訝的看向自己,知道他們玄功精湛,已辨別自己來,說道:「西城攻勢不緊,現在由雲伯替我守在那邊。你傷勢如何?」

徐汝愚沉思片刻,說道:「你將西城防務交於雲伯。我欲將六百精銳統編為精衛營,你來統領,協助沈德潛守北城,你看可好?」

江凌天笑道:「這有可不好,沈德潛守城本領應比我內行得多。」

徐汝愚說道:「讓陳子方領二千羽咋營軍去西城協防,後備營統交刑坤民節制訓練,先就練習稜形陣與楔形陣兩陣。」稍頓,又說:「刑坤民堪大用。」

第十章 洞察先機

城外敵軍連續攻城三十三天了。公良友琴不斷從毗陵、泰如各地抽調精兵,而雍揚則由城衛軍選徵勇壯之人補充定軍,所以城下城下兵力對比一直沒有太多的變化。

每日看著民夫從城頭上運下成堆的屍體,他們的家眷大多在雍揚城內,每日不知有多少鬢髮皤然的老人,弱柳扶風的妻子,面黃肌瘦的幼兒圍在戒嚴線外,心頭祈禱著親人的平安,徐汝愚心頭淒涼,卻不得不將這份淒涼深埋胸間,或許聽聽水如影的素琴,讓錚錚縱縱的鏗然琴音化去心中悒鬱,但又會想起幼黎來。

此時嫩黃嬌艷的迎春花掛滿大江兩岸涯壁了,正宜花舫緩緩行於水上啊。

那清冽如澗泉的琴聲流動,誰會站在側旁細細聽呢?

徐汝愚驟然站立,一臉堅毅的望向欲墜的斜陽。濠溝內岸,一樹野桃綻開嫣紅花朵。

水如影心頭一悸,尾指帶過琴絃,挑起一縷雜音,心已亂,琴音難繼,水如影將纖纖素手扶在琴絃上,也痴痴望向紅如血滴的夕陽。

徐汝愚道:「心頭血卻是紅艷,你看此時的夕陽像不像心頭的血?」

江凌天與沈德潛一眾人向此處趕來,徐汝愚將愁緒收起,迎上去,問道:「凌天,今日戰果如何?」

江凌天答道:「今日敵軍攻得尤為兇猛,我軍傷一千,賊軍應在一千六七左右,現在他們支著素旗在城下收屍體。」

徐汝愚嘆道:「雍揚傷亡愈萬了,卹金如數發放了?」

沈德潛道:「都尉府貯蓄金告罄,今日還差一萬金,明日就能籌齊。」

徐汝愚臉色一肅,一言不發的看著身前眾將。眾人心頭生寒,情知此事辦得不妥觸了他的心頭大忌。梅鐵蕊忙說:「我今晚務必將此事辦妥當。」

徐汝愚神情緩下來,淡淡說道:「此際,對敵對我俱是關鍵時刻,公良友琴再攻不下雍揚,只有敗退一途,今日剖解敵屍,胃中雜有草藤,公良友琴營中糧草難以為繼了。」

聲音轉而激昂:「我軍唯有士氣可用。即使身死也可得到卹金安置家人,所以他們才不顧生死,與強於自己數倍匪軍拼搏廝殺。城下敵軍的戰力,相信諸位近日來深有體會。諸位看看我守在城頭的軍士,半年之前大多還是手握農具的村夫。適才一具屍體抬下去的時候,我看見他的嘴裡還死死銜著半枚耳朵,若是他死後他的家人孩子一樣會餓死一樣會冰死,那城上這二萬名軍士誰還會願意為你們拼去這條性命?」

眾將一齊單膝跪地,道:「末將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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