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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來開鑿深渠謂明渠,引漢水入城。徐汝愚現在所走的就是明渠岸邊的長街。明渠兩岸各是寬達四馬並驅的石街,石街別一側商阜林立,食店茶肆貨店等等一應而足,從石街至明渠的石階兼做貨物碼頭,堆滿需要上下的各式貨物。

霍家正對荊郡用兵,軍資消耗甚巨,這些軍需物資都需先行積集到懷來,再從懷來統一分運荊郡各處戰場。也正是這樣,使得懷來看上去異樣的繁榮,碼頭上布滿持戟執器的軍士。

幼黎花舫極可能就藏在體形巨碩的商船戰船身後,徐汝愚一下子緊張起來,滲出的汗將手心濡濕了。

珏兒伸著懶腰走出船艙時,眯著眼睛望著初生朝陽,刺目的光芒中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乍短乍長的光芒使得他的輪廓變形得厲害,珏兒還是看見他眼中的淚光,驚叫一聲,逃似的回到船艙,拉著幼黎出來。

幼黎摟著幾乎癱軟在石階上的徐汝愚,清淚滴落下來,滲入他的髮髻中。徐汝愚卻是抱著她的雙膝,淚水濡濕她的長裙,嗚咽著發不出一句清晰的聲音。珏兒在旁邊一會兒痛哭一會歡笑,不知怎樣才好,後來也擁去,摟住徐汝愚,腳卻輕輕踢著他,口裡嚷道:「臭小愚、死小愚,你怎麼到現在才知道回來,你知道幼黎姐等你等得有多苦,臭小愚、死小愚……」

叔孫方吾夫婦淚水縱橫,叔孫氏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叔孫方吾顫聲說道:「進艙再說吧,人都圍過來了。」

徐汝愚將一年多的經歷細細述說給眾人聽,幼黎又是哭了一通,聽他說到雍揚塢港時的發癲以及無知無覺的過了一個月時,幼黎只覺自己的心絞痛得厲害,又憐又愛的盯著徐汝愚,只怕他又從眼前消失。

珏兒捏著徐汝愚的耳朵,橫眉喝斥:「臭小愚,你平時腦子聰明得緊,你怎麼就想不透幼黎是為了你才放棄花魁頭銜?幼黎說了,臭小愚你以後肯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若是去爭了花魁頭銜,會妨礙你的。」

叔孫方吾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戀人間患得患失的心態,任你平日再是聰穎通慧,但事及戀人,不由他不往壞的方面想。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也就不說出來,這其中的酸楚就由這一對戀人自己體會吧。

徐汝愚睜開淚眼,看向幼黎含羞的臉龐,問道:「妨礙我什麼,幼黎不是一直想得到花魁頭銜嗎?」

紅暈起霧似的附在幼黎的頸上、面上,流波美目嗔怨的怒視著徐汝愚,也不說一句話,隨之「撲哧」笑出聲來,嗔道:「一番心思白用在你這木疙瘩上了。」

這是幼黎首次對自己說出情意綿綿的話,徐汝愚自是受用之極,神予魂授,說道:「幼黎是怕嫁給我之後,於我名聲有損是吧?」

珏兒道:「看你得意的樣子。你與水如影的事還沒交待,你別想這麼就混過去。」

徐汝愚做出害怕的樣子,說道:「大老婆還沒問話呢,小老婆就質詢來了,以後花舫上是不是我的地位最低啊?」

珏兒美目一斜,道:「你以為呢?你走了一年,叔孫叔最累了,現在他開始休假,這撐船打雜的事,你就都包了。咦,水如影的事你還沒說呢,又想錯過話頭。」

一時又回到一年前親密無間的情景,幼黎也饒有興趣的端詳著徐汝愚,看他如何回答。

徐汝愚伸伸手腳,清咳一聲,抑揚頓挫的說道:「有關我在雍揚城頭神勇的事跡想必你們都知道啦,其實呢,我心裡害怕得緊,為了告訴公良友琴我並不害怕他,我就請水如影到城樓彈彈琴,壯壯膽子。其實她彈琴的時候,我心中一直裝著幼黎姐的琴聲啊。」

珏兒問道:「你為什麼好好的雍揚都尉都不做了,讓人傳聞你跟水如影隱居了。」

徐汝愚道:「我在雍揚呆了兩個月,你們都不來找我,就來找你們啦。不過現在你們要想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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