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衡在旁黯然說道:「當初你父親曾建議襄樊會勢力轉移至秦嶺一帶,可在山中秘密練兵,並且依據秦嶺戰略空間廣闊。然而當時襄樊會在汾郡發展極速,會中除邵軍師等少數人支援你父親之外,別人均不贊同。」
徐汝愚看他神情也知他當年也是反對者之一,在襄樊會軍事素養能及得上父親都,除邵海棠外幾無他人。
季子衡說道:「我們以為襄樊會子弟經過十多年的培養,準備已經充足了,那時荀家在大同軍鎮的營軍步卒四萬、精騎一萬,汾郡各地的衛軍只有十萬,而襄樊會經過訓練的會眾高達十萬人,有一批像景澄那樣的年青將領,我們以為時機到了,便在襄州起事。」
季子衡苦澀說道:「大當家不是高明的軍事統帥,我也不是,誰也看不出鬥志昂揚的會眾中缺乏什麼,我們甚至考慮好在襄州府割據組建平民政權,誰知……」
徐汝愚闇忖:襄樊會是汾郡除荀家之外最大的地方勢力,襄樊會在襄州與樊兩府秘密訓練會眾,天子之師的荀去泰怎麼會不覺察?他只是沒有剷除襄樊會的口實,他也在等襄樊會起事,好予以雷霆一擊。
許乃濟在襄州組建平民政權、屠殺世家子弟的事業已風聞天下。此舉冒天下之大忌,江北世家紛紛清除各地的襄樊會勢力,與汾郡相接的晉陽郡霍家、秦州內廷、幽冀蔡家、永寧郡南陽符家、清河李河悉數與汾郡結盟,立下天魔大誓在荀家清除襄樊暴民之時,不出兵侵擾汾郡。此時許乃濟方知道中了荀去泰的算計,襄樊會的實力除馬幫外悉數暴露,而荀家得各世家不侵擾的保證,可以放心調動一切精銳戰力來清剿襄樊會眾。半年時間不到,襄樊會活動範圍便由襄州府縮至襄州城了,二年前,許乃濟領兵出城與荀去泰議和,被荀去泰派兵突襲,襄州城破,襄州城六萬平民被屠,七萬襄樊會軍士被殺,只有邵海棠領著少部分人從襄州城中殺出。二年來荀家在汾郡境內大肆收捕襄樊會眾,因襄樊會牽連而死者高達十六萬眾。苟全性命的襄樊會眾只得隱於周邊郡府的山區之中。直至沂州城中徐汝愚與邵海棠相遇,再商定從東海郡借道去世家勢力薄弱的越郡、荊郡南境山區。現在已有三萬餘會眾轉移至東海郡,還有一萬二千餘會眾滯留在伏牛山中。
眾人心頭沉重,徐汝愚望著邵海棠,心中不明他為何在此時提起這樣的話題。
邵海棠說道:「我並不精於軍務,我們想讓汝愚在總領襄樊會的軍務,主持襄樊會日後的軍事行動。」
望著邵海棠灼灼的眼神,許伯英、季子衡也是一臉期待的注視著自己,惟有許照容與自己是在此時知道此事的。
徐汝愚轉過身去,不忍去看他們的眼神,嘆了一口氣,悠悠說道:「等從豫南迴來再說吧。」
邵海棠等人的眸光頓時黯淡下來,邵海棠心想:他終是與他父親有不一樣的地方,他連雍揚府都尉都可以拋棄,真是甘願淡泊嗎?
徐汝愚淡淡說道:「邵先生,其實你我都知道,襄樊會亦不適宜再存在下去了,即使在越郡、荊郡,你們若是仍豎著襄樊會的名號,那依然是眾矢之的。」
邵海棠見他對自己又恢復了敬稱,心中一片悽然。季子衡、徐伯英、許照容聽他建議解散襄樊會,如遭雷殛,都大驚失色。
季子衡看見邵海棠頹然蒼白的臉色,喚道:「軍師……」
邵海棠說道:「汝愚說得不錯。」
徐伯英說道:「景澄大哥已去越郡了啊……」
「我知道,我也沒有提出將襄樊會化整為零的建議,因為我知道會中諸位當家都會反對,現在產生爭執更不利於轉移普通會眾了。」
當初邵海棠建議讓普通會眾脫離襄樊會尋附世家安身,只餘五千餘襄樊會精銳轉移至越郡,然而遭到諸位當家否決,十多萬會眾躲藏在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