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漱玉顧首問他:「那田師兄可想出什麼法來了?」
田文光朗聲說道:「可將流民拘於一處,勿使流動,奸細日久不耐便會露出馬腳。」
褚文長心中暗罵:「笨蛋。」卻不露聲色,見陳漱玉眼中羨慕他,也不著惱,靜待他繼續說下去,好讓他出更多的醜。
陳子方雖說才智非是絕佳,畢竟年長田文光許多,知道更多的實務,心想:若是這麼簡單,江凌天此時也不用如此頭疼。終究為了維護師門形象,不欲他再賣乖出醜,說道:「雍揚城中軍力充足,此計尚有可行,現在卻是很難。」
陳漱玉問道:「現在為何難了?」
褚文長在旁答道:「若要將五十萬流民拘在一處,不是數千人馬可以做到的。即使勉強做了,卻更是中了許伯當的奸計。」說至此處,目光向田文光一轉,又望向漱玉如花玉面,說道:「流民若被強拘一處,心中怨意滋生,更易為人挑撥,只怕那時生出更大的亂子。」
陳漱玉恍然大悟,輕蔑望了田文光一眼,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法子?」
田文光才智也是高絕常人之上,只適才見漱玉情意綿綿的望向褚文長,心中嫉恨,只想將其注意力吸引過來,也沒有細細琢磨此策優劣,脫口說來,直到被褚文長點明方知自己出醜,心中羞憤,情知漱玉更加看他不上,不由怨恨起褚文長來,俊目中陰狠精光一閃而過。
江凌天將一切看在眼中,見雲清虛也暗自搖頭,情知他也看出他們師兄弟間的間隙,心中生厭,宴罷也不挽留眾人,只與雲清虛父女留在廳中閒聊,這時江雨諾也上前廳來。
江雨諾已經投至雲清虛門下,身兼雲、江兩家所長,只是時日尚淺,成就不深。
江雨諾說道:「我剛剛在門外聽到你們說起小愚哥哥了,有他的訊息嗎?」
江凌天嘆聲說道:「我原以為他離開宛陵之後,會去尋幼黎花舫,可是月前幼黎花舫在雍揚停留數日,也未見他現身,才知道他沒有與江幼黎她們在一起。」
江雨諾又問:「小愚哥哥為何會離開宛陵?」
雲清虛長嘆一聲,說道:「他比他父親脾氣更倔,自己把自己逼走的。」
江雨諾惘然不解,心想:難道小愚哥哥做錯了事,沒有臉再呆在宛陵了?又想他離開東海至少應該來看望自己,自己又不會怪他做錯什麼,心中莫名略略感到一絲委屈,眼簾微紅。
雲清虛說道:「可恨那日我被梅鐵萼那個小兒騙去大興島了,不然就可見著汝愚,不知他長得像不像徐行。」
雲娘說道:「他像極徐叔叔了。」
雲清虛橫她一眼,說道:「你見徐行之時,鼻端還拖著長長的鼻涕,能記得你徐叔叔的模樣?」
雲娘見父親在自己情人面前如此說自己,滿面羞紅,不依不饒的纏向雲清虛的手臂。江凌天見了雲娘小兒女的模樣,只覺她現在這般最是迷人,一時忘卻凡務,格格痴笑。
雲娘顧首望來,眼波流轉,腮生紅霞,嗔怒道:「你敢笑?」
江凌天朗聲笑出,江雨諾說道:「雲姐姐現在最是好看。」
雲娘給她一岔,羞意又湧來,也忘了嗔怪江凌天,垂首不語,卻見她柔腴的頸脖上紅潮陣陣。
雲清虛嘆言道:「凌天,隔日讓你娘挑個日子,把你和雲孃的親事辦了,不要說什麼待到退敵之後的話了。」
雲娘聽了這話不羞不喜,反而生出無盡憂慮來,父親這麼說無疑對東海形勢極不看好。
第十一章 玉壺春雪
這時一名精衛帶著挑明月樓的小廝進來。
雲娘詫異問道:「小寧,樓裡是否出了什麼亂子?」
小寧說道:「適才有兩人來求見雲娘,說是有解決流民騷亂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