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纏戰一處,站在校場邊緣的眾人看得精彩絕倫。
張仲道的長槍使到極致在夜空中槍尖竟有遊離不定的微弱電光,橙色電光在清輝的槍花中遊走彷彿花瓣邊緣的光絲,眉月下槍身殘影淡淡,灰色長袍微微向外鼓起,顯示他雖然氣定神閒卻未留太多的餘力。
相比之下,比張仲道弱了不止一籌的尉潦三人表現更加值得圈點。魏禺長刀出沒詭艷,跟隨槍花生處,每每從不可預知的角度出刀,每一刀卻必震散一朵槍。尉潦狀若瘋虎,長刀去勢凌厲無比,指掌肘膝無一不是攻敵利器,第一次攻擊都是生生讓張仲道逼退,從無自己主動退卻的時候。明昔攻勢比尉潦堂正,勇抵張仲道的正面。
徐汝愚看了場中情形,心想:仲道無需馬上去領後備營統制一職,不如讓他在溧水呆上一段時間,也讓他人嘗嘗當年我在齊川吃的苦頭。徐汝愚微微一笑,尉潦三人表面上似乎堪堪抵住張仲道,實則此時已是異常吃力。四人對練到現在過去已有一個時辰,對岸宣城早就知道這裡的動靜,不知許景澄看了會有什麼反應。
與邵海棠、許景澄、張仲道、席道寧四人在沂州刺殺伊周武未曾過去多時,今日四人聚在溧水河谷裡,卻無法一同把盞言歡,人生真是不如意。
徐汝愚向對岸望去,神情間黯然之極,幼黎與他並肩依立,看著對岸城樓上高高挑起的燈籠,在微芒的夜空裡散著桔黃的光暈。
「還在想對岸的事?」
「人生百年,能一起喝杯酒總是不錯。我與許景澄一同刺殺伊周武,又一同在溧水河谷呆了這許久,竟還沒有一起喝過酒,你說是不是很可惜?」
「看你意思,夜間還要尋仲道去喝酒?」幼黎將長發捋到耳後,流波橫看了他一眼。
「不,我是說我們回房後小飲一番。」說完,徐汝愚輕輕笑出聲來,伸鼻迅速到幼黎耳際嗅了一口。
第十章 請君別離
星月微芒,最後一艘燃著的哨船飄在水面將近處照得通明,桔黃色的粼粼水光一波波盪入遠方的濃鬱不消的夜色中。龍骨斷裂的喀嚓聲,船板帶著烈焰沒入水中,「嘶嘶」作響,四下裡騰起水霧將那處水面掩住。
一艘蒙沖戰艦在水霧裡穿梭幾回,風燈挑出船舷外,尋找潛在水中的漏網之魚。一個圓葫蘆從遠處浮來,數十支利箭循著風燈所指「唰唰」射去。葫蘆爆裂,激起一絲水聲,蒙沖艦上的軍士看清那不過是隻葫蘆,紛紛罵了起來。
過了片刻,在水面再無發現,就退了回來,在暗處還有同樣的四艘蒙沖艦停在那裡。
兩岸灌木林中鳥雀鼓翼之聲漸消,近岸微弱的蟲鳴不絕於耳,顯得清江之上尤為空寂,偶爾一聲夜梟的厲嘯。槳水而過,濤水簇船,在微芒的夜色裡,隸屬清江水營的五艘蒙沖戰艦起錨返回溧水河港。
徐汝愚返回溧水河谷的次日,針對溧水河谷的大小勢力採取一系列措施。
溧水河谷除了徐汝愚的青焰軍外,許景澄的三千精兵與一萬家眷佔據北岸的宣城,在荊郡爭霸失利的中小世家在懷玉山以及懷玉山下的西岸土地上設有六座山寨、三座塢堡,台山西麓還有七家人數大約在三百至五百間的小山寨,清江以及清江在西岸的支流洪江與富春江內盤踞著十餘家大小水寨。北陵堡至烏倫堡的北面防線由原宣城水營與民寨勢力佔據,將實力最為強大的十二寇盟擋在溧水河谷的外緣。
徐汝愚將宣城周圍二十里內的民眾悉數遷出,定居在烏倫河與台山之間的土地上,將兩哨水營與一千精銳佈防宣城與烏倫河之間,將宣城水陸通道悉數截斷,迫使許景澄在物用耗盡之前有所決斷。
與此同時,宿衛營前鋒五百將士在徐汝愚、張仲道、蒙亦等眾多高手的帶領下,白日強行攻佔台山東麓的一家三百人的山寨。被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