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馬車、偏廂車圍結成環,空隙處補足刀盾手,長戟、長矛、長槍、長弓、機弩在外,層層佈防,數百精騎與五千重甲步卒居中護衛公良友琴。
從昨日午時起,公良友琴不斷向樂清方向派出遊騎,至今沒有其他各路大軍的訊息傳來,想來徐汝愚業已出兵封鎖樂清各處了。公良友琴心頭忽然閃過一絲不祥,卻不知何處出了紕漏。
尉潦一臉苦相的跟隨徐汝愚身後,濟寨戰鬥一結束,清江騎營就分成數十組,潛入樂清與撫州之間的地域,劫殺公良友琴與樂清、溫嶺之間的信使、遊騎,監視樊家精兵的去向。尉潦卻被召回徐汝愚身邊,手中沒有一兵一卒。
朝陽躍出地平線的一刻,徐汝愚、魏禺、邵海棠、尉潦率領第二波追擊部隊以偃月陣的攻擊陣形進入青浦戰場。
民寨將士與兩營水軍共計一萬九千人,分作若干魚鱗狀的小方陣,按梯次呈弧形配置,形如彎月,月輪如刃直指普濟海匪的方圓魚鱗陣,徐汝愚與尉潦位於月牙內凹的底部,魏禺與邵海棠領兵分護偃月陣的兩翼。
宣城步營、宿衛營、雍揚後備營、百夷精銳結成的四個巨大的鋒矢陣,現在成為偃月陣的四個翼陣。鋒矢陣,主將位於陣形中後,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結,前鋒張開呈箭頭形狀,可以抵禦來自敵軍兩翼的壓力,但是陣形尾翼的防禦卻弱。公良友琴見徐汝愚將鋒矢陣做為翼陣,以主陣衛護翼陣尾部,彌補鋒矢陣的缺陷,心中駭然,直嘆:天縱其才。
徐汝愚看著一臉苦相的尉潦說道:「我們所處之地,是偃月懸翼陣的核心,也是最大缺陷所在,十二教習都給我調來六人,你在此又有何不滿?」
尉潦喃喃自語似的說道:「公良友琴會不會攻擊本陣還是兩說,又怎麼有餘力攻陣心呢?」
徐汝愚掉頭看向別處,心想:樊家會不會趟這趟渾水。雖然已經嚴密監控樊家精兵去向,但是大戰一經發動,便無人能夠阻止,樊文龍率領的一萬餘精兵離此只有百里,倍道兼程也不會趕晚啊。
醞釀已久的撫州會戰在撫州中部的曠野突然間爆發出來,四個翼陣以明昔率領的宿衛營為首緩緩左旋移動,攻擊普濟方圓魚鱗陣的右翼。
直至午時,普濟右側經過青焰軍四個翼陣的半日的連續攻擊,終於出現鬆動的跡象。
此刻,樊文龍與數十名精衛潛在不遠處的高地上靜觀下面戰場發生的一切。
青焰軍對普濟寇兵的右翼不斷地施加壓力,迫使其承受不了疲憊而崩潰,己方則因為輪流出擊而得到補充和休整,恢復戰力。
這樣的戰術戰力持久卻不利於速決,用於此時,卻是最佳的戰術。樊文龍捫心自問,自己尚沒有如此高超的戰術指揮能力,去尋找戰機和在翼陣的輪換中避免疏漏。
公良友琴若不想因右翼崩潰而導致全軍覆滅,唯有與青焰軍正面相憾才能改變如此被局面。然而四十里外,班彪、班照鄰正率領新集結的一萬二千民寨將士向此處奔來。
在樊家遊騎偵察不到的撫州西南,明納率領百夷三千精兵向此處奔來,離此不過百里路程。
家族一萬精兵就在百里之外,樊文龍暗暗咀嚼閥主信中寫的四個字:「伺機而動。」
徐汝愚、公良友琴顯然都不知道樂清城昨夜發生之事,樊家卻最先得到訊息。金華城的二萬普濟寇兵前往樂清,發現樂清城已失,由於缺乏補給,沒有行險進入撫州境內,卻折返溫嶺而去。樊家若不出兵幹預,公良友琴的結局註定慘澹。
樊文龍面容少有的嚴峻,雙目注視千變萬化的戰局,終是不能決定。
樊家精兵此時若出現戰局之中,極可使得青焰軍與普濟寇兵都不敢輕舉妄動。若待普濟寇兵撤出撫州,難保青焰軍不將怒氣撒到樊家頭上。
棄民一事,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