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如夢初醒,一齊呼道:「末將參見都尉。」
許道覆剎那間如遭雷電貫頂,明白其中一切,沈德潛歸附徐汝愚,使得徐汝愚完全控制住雍揚局勢,只待雍揚軍政會議上重新收回對雍揚的控制權。
徐汝愚重返雍揚,選擇普濟海匪極可能重新入侵雍揚的時候,風雨前夕,雍揚近兩百萬民眾站在哪邊,不喻自明,誰能在這樣的時機逆勢相抗?
徐汝愚現在的實力果真不是別家勢力直接能干涉得了的。
許道覆腦海中痙攣般頓時空洞一片,只是怔怔站在那裡,看著別人唱罷登臺輪轉不休。
徐汝愚微掀長衫,屈膝坐下,環顧左右,說道:「各位有事不妨坐下商議。」望著暗自戒備的蕭別離,說道:「蕭會首,江水之上,未能通報姓名,還望見諒。」
蕭別離滿目詫異,聲音澀然的說道:「那日是你?」臉如死灰,說道:「你與長河幫早已媾和,為何還要引我入彀?」說出這番話來,已承認自己完全處於劣勢的現實。
徐汝愚笑道:「我與內室乘著漁舟在江水上飄蕩閒遊十多日,那日江上大雨,風浪惡急,長河幫少主君逝水邀我上長河幫的大船避雨,機緣巧合而已。」
眾人才明白徐汝愚離開清江竟在江水上泛舟弄潮悠遊旬月之久,只是醞釀尋找最佳的時機出現在雍揚,令雍揚反對他的勢力無力反抗,各自想起近一個月自己的表現,雖無大違逆之處,還是禁不住的滲出涔涔冷汗。得邵海棠之助的徐汝愚行事更加成熟果斷。
蕭別離心中駭然徐汝愚修為竟強至如此境界,加上不弱自己多少的江凌天、張仲道、梅鐵蕊等人,實沒有脫身而去把握,但看堂上眾人的表現,或許不待徐汝愚出聲,便會爭先恐後的湧上。如此想定,反倒坦然下來,扯了一下失神中的許道覆的衣角,向徐汝愚說道:「我東林會欲為雍揚拒普濟匪事獻力,不知都尉大人意下如何?」環顧左右,卻似在尋找自己的座位。
許道覆給他一扯,也回過神來,向徐汝愚行禮說道:「都尉能親自雍揚,道覆不需如此擔憂,再不需寢無眠食無味了。」
徐汝愚笑道:「蕭會首一番心意,汝愚怎麼體察不到?請坐下說話。」只是這笑未必有些冷了,語氣間透露出不容別人反駁的威嚴。在徐汝愚進門之際,氣勢就被他壓下,蕭別離無奈向後退下。
張仲道向下側移一個位,將蕭別離的座位設在自己與江凌天之間,雖然不合禮制,眾人卻明白張仲道此舉是預防蕭別突然發難。
眾人坐定,江凌天從梅鐵蕊手中接過墨色無澤的玄鐵方印,走上前,雙手捧上,說道:「凌天才具不備,卻代雍揚都尉兩年之久,無功無德,有愧於雍揚百民,今天請都尉親牧雍揚,讓凌天退居本分之所在,竭力為雍揚百民謀求福利。」
徐汝愚頷首應接過代表雍揚無上權勢的雍揚都尉印,隨意放在案上。
接下來梅鐵蕊趨步上前,說道:「鐵蕊竊居掌印長史位,誠惶誠恐,今天辭去其位,希望都尉能安排鐵蕊本分之所在,竭力為雍揚百民謀求福利。」說罷,將代表掌印長史的明光鋼印呈到徐汝愚面前。
接下來是刑坤民代替陳子方將雍揚府守印繳上。
接下來則是沈德潛交印。
張仲道、梅立亭、沈翼、刑坤民等人亦將兵符繳上。
許道覆見眾人都望向自己,心想:南城乃是我許家的子弟兵,雖無兵符只是稍有不便而已,想定,也將兵符繳上。張式木然的隨之將兵符繳上。
接下來輪到四邑的守將,江凌天將宿邑的城印與兵符繳上,眾人又將目光停在鍾籍、萬嶸、龔豪三人的臉上。
三人不在各自的防區,以徐汝愚的威望與能力拿著三城的城印與兵符將各部的人馬調開接管三城也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