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潦領隊擊潰五百人隊之後,則橫陣北城之外,漳州城守軍除六百死義之外,餘下千多人悉數降敵。
宗政衢神色陰鬱,望著帳中伏地而跪的幾名殘勇,說道:「你們為何不能死義?」
左右擁上將這些殘兵押出,宗政衢聽到營帳外的慘呼,心硬如鐵,過了片晌,恍然悟道:尉潦南去,乃是增援永嘉堡。又想:永嘉堡的護田義營與漳州城中的驍衛營兵已超過本部,若被他們夾圍在這處,豈非大不妙?
心中懊悔,不得徐徐退兵到虎吞峽口結營,在那裡窺視漳州城與永嘉堡之間的狹長平原,待龍巖那邊的援軍,並防止漳州城那邊繼續向永嘉堡增派援兵。
馮遠端攻漳州城時,宗政荀達正統一萬五千精銳向虎吞峽方向行進,尚距虎吞峽二百餘裡,敵警狼煙傳不到這麼遠,但是過不了多時,發現異況的遊哨將漳州城的變故稟呈宗政荀達。
宗政荀達臉色瞬然黯淡下來,他心中明白:徐汝愚謀劃漳州城不會是臨時起意,永嘉堡護田之爭說不定就是徐汝愚給自己下的套,意在將漳州中的兵力引到永嘉堡去。漳州城凶多吉少。
宗政荀達強按下心中的懊悔,儘量平靜的問道:「漳州都府現在何地?」
「世子領隊正從永嘉堡往援漳州城。」
宗政衢思慮片刻說道:「擬令:若能奪回漳州則堅守待援,否則結營虎吞峽,勿使虎吞峽要隘落入敵手。」又令,「龍巖東北部五千眾,速歸龍巖城,南閩郡尉盡起泉州留守衛軍,速往虎吞峽,令莆田都尉顏卿義統兵萬眾,前往永嘉堡之正面待命。」
閩中山的南麓,接近虎吞峽的一處青翠險峰上,徐汝愚、鄭夢淮、敖方、梁保、屠文雍數人在精衛的擁護下,望著漳州城漸漸熄止的煙火,默然不語。
徐汝愚極目遠眺,春山欲暮,流靄滿天,那山下平原的景象已經漸漸模糊起來。
梁寶上前一步說道:「漳州戰事已靖,先生還是去城中主持大局吧。」
徐汝愚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四方軍情匯集,此處正值中心,進入漳州城中,龍巖及泉州那邊的軍情便要晚半日才能送達。宗政荀達的反應決定此役的規模與會戰方式,我還是留在這裡好。」
屠文雍接過剛傳上來的軍情,匆匆閱畢,交到徐汝愚手中,說道:「宗政衢七千兵馬在虎吞峽結營,並在漳州通往永嘉堡的大通設定了大量路障拒馬。」
「他這是防我漳州兵馬往援永嘉堡。漳州城與青楓城之間三百多里荒野盡在我軍控制之下,令他有奪回漳州無望的覺悟,但是永嘉堡卻是宗政與顏家的眼中釘骨中刺,不容他不拔。」徐汝愚嘆了一口氣,心想:若非形勢所逼,實不願將永嘉堡置於這樣的險地之中。
鄭夢淮則想:汝愚生性謹慎,永嘉堡的險計卻是全域性之妙,至不濟也能穩守漳州城,一轉去年來在南閩的頹勢。佔據漳州城,原武陵邑地區就可憑藉閩中山與臾城嶺的天塹守得滴水不漏。但是徐汝愚不會志止於此。
入夜之時,宗政荀達統率一萬五千兵馬出現閩中東麓的山道,距虎吞峽有一百三十里的路途,看著緊急傳上來的軍情,屠文雍倒吸一口涼氣,暗呼:好快。
徐汝愚看過軍情,心中計算著,說道:「這才是南閩最精銳的戰力。」
沉吟片刻,說道:「急令楊尚統所部入龍巖擇地,其目的在於窺測龍巖守城五千軍,不得使其有所異動。」轉身對熬方說道:「敖方叔,你與五位教習領著演武堂的精英於龍巖、龍泉、泉州之間自由獵殺南閩衛軍的偵騎與信使。」
「我將這一干帶走,這裡的護衛就薄弱了。」演武堂的學員需擔當徐汝愚的精衛之後,再填充各部軍或者進入演武堂更高一階修行。
徐汝愚不為意的說道:「這閩中山的遊哨網路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