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兒沒有應答,過了片晌,問道:「銘琛,我準備將糧草監遷到閩中城去署理公務。」
「閩中城只有四面的城牆修起來,除他一概沒有,珏兒姑娘去那裡有些不便……」
「沒什麼不便,結營居住就是。閩中城連貫建安堡與漳州城,糧草監本應設在那裡。」
讓珏兒到青楓城監事糧草是徐汝愚的意思,自然是考慮青楓城處於南閩戰局的最內層,沒有敵襲的危險。
顧銘琛不便在軍務上多言,說道:「不如派人去問大人的意思?」
「他盼不得我回宣城或是雍揚去,他既然讓我署理糧草後勤,這署所設在那裡,我總能決定一二。」珏兒想起與汝愚見面時的情景,說道:「明昔昨夜率軍過建安堡,宗政荀達與公良友琴未必看不出建安堡乃是我方的要害,建安堡我不會去,但是閩中城卻要有個人主事,以便兩相策應。」
顧銘琛心想:大人不納珏兒姑娘,並非對她沒有情義,只是大人的事,誰也插不上嘴。打定主意將青楓城中的事情儘快處理掉,明日一同去閩中城,免得珏兒姑娘又要去建安堡。沒有就此再說什麼,只將青楓、閩中築城的進展略說了一遍,便轉身離去。
五月初,珏兒與徐汝愚匆匆見過一面,徐汝愚領著鄭夢淮等人離開建安堡。與上一次見面,徐汝愚又瘦了許多,眼瞼間的堅毅讓人看了心痛。
珏兒沒有堅持留在徐汝愚身邊,回到青楓城監理糧草。
自明昔領大軍過建安堡向龍巖北境挺進,建安堡的作用立時凸顯出來,建安堡若是失,明昔這路大軍後路就被截斷,給養也無從保障。
南閩衛軍主力的視線被吸引在漳州城南的永嘉堡上,但是普濟島尚有充足的兵力能過迅速進入閩北的大戰場。
徐汝愚專注的望著南閩地形圖,建安堡、永嘉堡、甘棠海灣被顯著的標識出來。
甘棠那邊將漳臺東側海面出現普濟水營哨艦的軍情緊急遞送過來,現在就攤放在地形圖的右上角。
徐汝愚望了石案對面的鄭夢淮一眼,問道:「鄭公以為公良友琴會遣多少人馬進入漳臺?」
鄭夢淮遲疑半晌,說道:「公良友琴無法從漳臺獲得補給,這就限制了普濟派遣兵馬的規模。」
徐汝愚搖了搖頭,指著地形圖說道:「明昔所率大軍一萬八千眾,明日就可進入虎吞峽的背面,普濟若不知這路大軍的存在,遣軍規模便不會過萬,可能是南礁島附近的駐軍,明昔大軍過建安堡的訊息一經傳出,公良友琴就不會猶豫了。」
徐汝愚擰起眉頭,將思路稍整,說道:「換一個說法,昨日從甘棠堡那邊傳來的是普濟先遣兵馬的訊息,公良友琴得到明昔部過建安堡的訊息後,勢必會加派進入漳臺的兵馬。」屈指在甘棠灣的方位輕輕擊打了幾下,說道:「甘棠灣。佔據甘棠灣,就可以從龍巖獲得宗政家的補給,水營戰艦又可以沿著大漳溪向建安堡挺進,從而截斷我進入龍巖大軍的退路。甘棠灣有一場硬戰。」
鄭夢淮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普濟水營的首戰大半會選擇甘棠灣,只要攻下甘棠灣,普濟的後續兵馬就可以在漳臺的北部海岸登陸,迅速插到建安堡的背腹,而不虞糧草補給的問題。
越郡祝、樊兩家各在與清江的接界處集結重兵,清江無法繼續向南閩派遣人馬,祝族封鎖歷陽境內的清江水道,令雍揚與清江無法透過清江水道互通往來。
越郡與南閩的四家勢力一齊捲入到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中。
以目前的局勢看來,南閩衛軍於虎吞峽迅速集結超過兩萬的兵力,令徐汝愚無法快速的進行決戰,以致失去突然發動南閩會戰的先機。
普濟軍的直接參戰已經不可避免;青焰軍只要在南閩會戰稍顯頹勢,祝、樊兩族極可能不顧雍揚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