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照容綻顏如玉,輕笑:「照容還未向將軍跟珏兒姐賀喜呢。」
徐汝愚嘿嘿一笑,轉臉望向別處。
許照容與邵海棠、徐汝愚並無隔閡,但是無法勸服許景澄,一切都無益,三人在城下敘了舊情,各自返身回城。
約有一箭距離,徐汝愚轉身看向新安城,殘破的城牆用粘土夯實,在晨光的折射下,無數的亮點閃著,暗嘆一聲:採取粘土都無暇將其中的碎瓷篩去,可見許景澄的窘迫。望著邵海棠臉上不掩愁色,說道:「邵先生,我有些問題要向你請教,我們不如於此席地交談如何?」
邵海棠嘆道:「景澄不通政事,可為勇將,卻難為軍帥。」於樹蔭下尋了一處草地盤膝坐下,指著眼前的空地,說道:「汝愚其實可以不用陪我前來。」
「景澄之才焉能在這殘破之城裡荒廢掉,邵先生就是無此意,我也是要來的。」徐汝愚隨手放開韁繩,任馬兒四處咀嚼青草,渾不在意的箕坐在樹蔭下,說道:「司聞曹下設司聞、刺軍、軍謀、靖安諸司,邵先生所列靖安司諸多職守,我對明鑑諸將官佐一條頗為不解,想請教先生。」
明鑑意指監視,邵海棠見徐汝愚單列此條,隱約猜到他心中所想,不敢馬虎,勸說道:「監視諸將官佐,乃君主手段,不可輕廢。」
徐汝愚揚眉說道:「廢除此條倒不是向世人顯示我的寬仁,我身處現在的位置,無謂的寬仁是無益的。明鑑職輕權重,父親教我權術中曾言:制衡之道也。我以為,權術之害盡在此。司聞曹刺內外軍情,職權已經夠重了,我以為單設明鑑司,獨立諸曹之外,明鑑不法,監察諸事,我希望監視諸將官佐的傳統從我止。」
邵海棠微微一怔,徐汝愚所指的明鑑,乃是分政事堂刑獄之權,雖說監視諸將官佐的意味減輕,卻不是完全沒有。
徐汝愚對邵海棠的神情絲毫不覺意外,自顧淡淡說道:「刑獄之權,我亦不專擅,若說監察諸將官佐,則從我始。」
邵海棠心中震驚卻非臉上的神情能夠擬喻的,望著不遠的新安城,想起此時與徐汝愚倆人也算身處「敵境」,心中生出怪異的感覺,反問道:「汝愚果真去刑獄專擅之權,並允明鑑司監察之?」
「果真。」徐汝愚斬釘截鐵、語氣之絕然讓邵海棠為之心凜。
「然而明鑑司誰敢主之?」明鑑司職權之重,駭人聽聞,主明鑑司者,必是眾相攻詰的物件。真正成立明鑑司,必定多加限制,務必使之不能為害,邵海棠轉念說道:「行此制,主明鑑司者便不可輕易起廢。」稍有猶豫,還是將此制的關鍵說出,「汝愚果真為防不宵而去己身專擅之權,可設一職為有司,此職起廢另有定規,不受人之所制,並且司其職者不得兼職軍政,以防權宦。」
徐汝愚點點頭,說道:「邵先生對典制的熟稔非他人能及,我正是此意,其中關鍵還煩邵先生考慮周詳,勿使之漏病。」轉頭看著新安城頭,指著那裡的神色惶然的守城兵牟,笑道:「邵先生,我們暫且回去,明日再來,我倒要看景澄會拒我到幾時。」打了呼哨,招來坐騎,返回營中。
徐汝愚在南閩主持會戰之際,祝、樊兩族在與清江的交境上集結重兵,徐汝愚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奪得南閩,祝樊兩族都將交境上的重兵撤回去,但是青焰軍卻沒有撤軍,在兩方的交境上築堡屯軍,以便日後置縣。
原先在離新安城百里的範圍之內並無青焰軍的駐營,此時,離新安城約四十里處就有青焰軍的三處屯營。
徐汝愚與邵海棠來到此處已有數日,清江北面本是張續的防區,他自然也隨之前來,數日之間,這裡已成為青衛軍的大營。
張續正在營外巡校,見徐汝愚與邵海棠倆人信馬由韁的行來,神情怡然有若野遊,迎上去說道:「大人來此真是悠閒,要不要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