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慶之駭然失色,年前範陽正是有這樣的警覺才將自己遣到忻州來,不想徐汝愚遠在江寧也能識得其中的危機。
趙景雲繼續說道:「此時的危機由來已久,南平復闢、秦州大亂都與此相關,我家主公早在前年就有覺察,近來尤為不安,才犯險親歷忻州探看。略知其局乃是容雁門、瑤光殿與呼蘭兇族一同佈下,其目的在於分割天下。」
「瑤光殿?」
「不錯,荀燭武與李思訓究竟是何關係不得而知,但是瑤光殿必是西略軍背後的勢力,另外,東林會明投荀家,實際上追隨的卻極可能是荀燭武。」
樓慶之目眩耳鳴,幾乎站立不住,扶住几案,順勢坐了下來。這些訊息若都是真的,那麼呼蘭鐵騎所指必是幽冀。幽冀此時調兵遣將,只怕來不及。
樓慶之努力平復心中狂瀾,整理心緒。暗忖:數十年前,徐行為保襄州抗稅民眾,巧舌如簧鼓動老郡王出兵攻汾郡荀家。蔡家損兵折將不過救的是汾郡百萬民眾,其中襄樊會崛起。老郡盛怒之下,親手縛徐行至範陽,鞭笞之,若非傅宗說情,性命不保。徐汝愚若念及其父當年之辱,效仿當年徐行之計也是可能。汾郡的流民擁在濟寧府不下百萬,有釀在民亂之跡,蔡家若在南境佈署,卻不是正要解了荀家的圍。想及宜觀遠來,樓慶之心中疑慮更甚,狐疑的望著趙景雲,問道:「青鳳將軍乃是東南雄主,豈會無緣無故來忻州犯險?」
趙景雲嘆道:「樓爺與我主在雁門關內的食店相遇,可看出我主長得像誰?」
「李佑?」
「不錯,我主化名李佑,在馬邑得知寇子蟾先生極可能藏身北唐城中,返回關內時與樓先生相遇,其後又與樓先生結伴同行數日,直至北唐城下才分道揚鑣。」
樓慶之回想徐汝愚的相貌,暗忖:徐汝愚當日在關口食店中也曾暗示蔡裕華知道他的身份,此身份難道不是指他身為東南雄主之事,而是隱指他的身世之密?只是幽冀的訊息沒有傳來,一時間卻也想不起他長得像誰。定睛望著趙景雲的雙目,聽他說下去。
「我主乃是首俊與靖河郡主之子,至於因為什麼緣故兩不相認,其中另有隱密,我不便說出來?」
乍聞此言,如雷貫頂。樓慶之目瞪口呆,微張著口,直欲斥他胡言亂語,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徐汝愚不正與北靜郡王蔡逸長得極為相似?蔡裕華在商南,應與徐汝愚有相遇的機會。樓慶之心亂如麻,怔怔的望著趙景雲。
洛伯源、彭慕秋也是首次聽說此事,驚詫萬分,怔立在那裡。
趙景雲說道:「原想探明究緣之後再警示蔡家防備。現在我主身陷險境,我等無暇顧及他務,只能請樓爺來將我等所知一併告之。」
樓慶之茫茫然的點了點頭,卻是信了趙景雲的話,又不知如何處之,坐在那裡,怔怔的似乎望著趙景雲,目光卻遊離不定。趙景雲暗嘆一聲:初聞這樣駭人聽聞的訊息,任是誰也鎮定不得,輕咳一聲,說道:「寇先生與我主約定去年秋上赴江寧,但是至今未現身,寇先生極可能也負傷藏在北唐城中,其線索就是忻州山客蕭遠身上。近日我主負傷隱遁,各家的視線一時間都轉移到我主身上,樓爺趁機可尋出寇先生。寇先生在呼蘭遊歷數十年,著有《呼蘭秘史》,我想寇先生對幽冀定有大助。」
樓慶之恍然回過神來,瞑目吐息片晌,神色回復如常,起身向趙景雲拜了一揖,說道:「大恩不言,青鳳將軍吉人天相,四日過去,瑤光殿與呼蘭亦無所獲,想來藏身極隱蔽的地方。我立即去信範陽,讓範陽早作部署,我在此間聽憑調遣。」
趙景雲聞之心裡一寬,樓慶之信他,幽冀在北唐的勢力就能調動起來,說道:「寇先生對範陽不容有失,樓爺當盡力尋著寇先生,將他帶出北唐去。瑤光殿與呼蘭已知我主來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