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龍啞然失言,呼蘭鐵騎從平城出,越過雁門,直接向西,不足三百里就是幽冀治所範陽;呼蘭鐵騎從燕城出,繞過渝關,不過二百里就能直抵範陽城下。而呼蘭此次戰略卻避開最短的攻擊路線,從汾郡中部、南部分兩路迂迴到幽冀中部與南部地區。雖然明知徐汝愚看不到,還是頷首示意,退到一旁,靜看場上一觸即發的戰局。
梅映雪嘴角笑意一收,斂息退到一旁。
瑞兒正感支撐不住,忽的匝在周身的壓力一鬆,剛剛催激出來的丹息有如擊在空處,心裡難受之極,驀然聽見尉潦大喝一聲,一聲清鳴,一道刀光如匹洩下,卻是一道更威凌的氣息壓來,嘴裡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刀刃及頂的一瞬卻緩了下來,氣勢卻如萬鈞,勁氣激射,吹得如漆秀髮向後披散。
尉潦哈哈一笑,收刀回鞘,目光越過瑞兒的頭頂,落在花岫煙的臉上,說道:「來年陰山之下,我家大人會去欣賞岫煙姑娘的歌喉。」
梅映雪望了花岫煙一眼,嫣然一笑,說道:「前路險阻且長,岫煙姑娘還是不要前行了。」話音未落,飄身遠去。尉潦望了樊文龍一眼,說道:「洛伯源約你夜間東山美人崖,你可有膽來。」
樊文龍哂然一笑:「樊某人卻不畏你江寧人多勢眾。」
尉潦哈哈一笑,不再說什麼,綴著梅映雪的身跡向雪嶺縱去。雪嶺上的十餘黑影迎了下來,兩路人匯到一處,消失在一道山崖後面。
第十一章 絕壁行遲
花岫煙讓尉潦一語點破身份,怔立當場。
樊文龍看在眼底,心裡一笑,暗忖:北唐城外兵荒馬亂,花岫煙竟敢駕車出城,可疑處甚多,趙景雲因徐汝愚負傷遁走而困擾,對花岫煙一行才未多加註意。倒是自己無事尾隨,無意間發現徐汝愚的藏身之所。
呼蘭、南平、瑤光殿等勢力的高手,大概想不到徐汝愚先潛回北唐城中,而後又藏身與呼蘭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馬車之中。
徐汝愚心脈之傷未愈,戒備之心也重,巖琅、花岫煙在旁窺視,樊文龍也無隙傳聲言明來意。尋得趙景雲,將徐汝愚藏身之所告之。
趙景雲為人慎微,在洛伯源、梅映雪倆人暗中確定徐汝愚藏身馬車之中,才認定樊文龍此來沒有敵意。
樊文龍若真是樊徹派出刺殺徐汝愚的,只需當場揭穿徐汝愚的身份,就能讓徐汝愚陷入呼蘭武士與他的合圍之中,此時樊家最大的利益莫過於徐汝愚橫死當場。
尉潦等人雖然頗為懷疑樊文龍的用心,但是趙景雲堅持,又有梅映雪、方肅支援,遂將徐汝愚的坐騎青駿交給樊文龍,向徐汝愚闇中傳遞資訊。
北唐城外兵荒馬亂,花岫煙卻因有呼蘭武士暗中跟隨,所經之處甚為平易。若非有事需徐汝愚親自決定,趙景雲倒不會讓尉潦去襲憂花岫煙一行人。
花岫煙與巖琅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尚未消逝的驚惶。
尉潦的修為未必高過他們多少,只是他們心神初為梅映雪的縛神勁所制,梅映雪斂息身退,尉潦趁虛而入,威凌無儔的氣勢壓來,三人心神所受震撼百倍於常時,瑞兒禁受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才能化去侵凌經脈的殺氣,卻對迎面劈來的雪刃無計可施。
花岫煙望著雪地裡橫臥的四具呼蘭武士屍體,此時才明白他們何以死得悄無聲息,心想:若是堅持前行,不知還會有多少族中武士會折損在江寧眾人的手中。
秦鍾樹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此時他亦能想透花岫煙身為呼蘭人的事實。
花岫煙露出苦笑,說道:「前程受阻於江寧眾人,我等只有在此折向,從井陘通道,前往範陽。」
太行山,古稱大形山,以形貌高大而名之,由北向南迤邐而來,層巒疊嶺,幾無間斷,太行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