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濟峙立甲板之上,手按著懸在腰間的劍器,臉色沉鬱,明顯顯的鎧甲卻比他的眸光還要明亮。
普濟與徐汝愚三戰皆潰,徐汝愚在江寧的崛起,在世人眼中看起來卻是踩著普濟海匪的屍骸而成就的。南閩會戰之初,林濟就折在永嘉堡前的護田之戰中,不過林濟比陰維秀與公良小天幸運,自始至終,性命無礙,非但如此,麾下的勢力也未受損。東海之戰與撫州會戰,林濟的部屬駐在南礁島,而避過滅頂之災,南閩會戰,青焰軍最將公良友琴逼下來了事,兩者之間並沒有爆發大戰。
林濟心中對青焰軍雖然忌恨,但忌恨之下卻有掩不住的得意。數十年前,林鳳殘部擁著尚是孩童的林濟投奔普濟,那時林鳳的殘餘勢力比公良友琴的勢力弱不了多少,公良友琴卻整合林鳳殘部勢力一躍成為比當年琉球島更強悍的海匪勢力,但是林濟成年之後,在海匪內部獲得的地位卻及不上當年的陰維秀,更不用提已成為獨霸一方的許伯當。
倒是與徐汝愚幾番決敗,陰維秀、公良小天身亡,公良友琴、趙威胥、許伯當的聲望漸弱,林濟雖有護田戰鬥之失,卻沒有大礙,在普濟海匪中的地位陡升。
只要此番出戰獲得全勝,不怕公良友琴不將溫嶺的兵權交出來。林濟想到得意,瞳睛漸漸明亮起來,望著遠處的海水猶如深湛的碧玉,胸中如盪層雲,抑不住長嘯起來。
停在高桅上歇腳的海鳥聞聲振翅驚飛,在艦隊的上空盤旋著,展開的白色大翅就像懸在空中的旗幟,過了片晌,卻沒有像以往那樣斂翅再次停到高桅的上來。
林濟望向身邊的一名普濟將領,說道:「穆將軍,觀此海鳥,可有所感?」
那人諤然一怔,轉念笑道:「海鳥為將軍豪氣所懾,不敢再停桅上。」
林濟笑罵道:「你學哪般不好,偏學這沒用的馬屁。這些海島是我離開普濟島時特意抓上船,過了三日,才解開縛足的繩子,難道我今日怪叫三四回,只是驚嚇它們取樂?」
那人還是不解。
林濟興趣頓失,指著海鳥飛去的方向,甕聲說道:「船行海上,雖有司南可辨方向,但是每日所行的裡數卻無法計數,順著這風,到達青焰軍的補給島大約需要四日的時間,卻沒有確數,海鳥眼利飛高,自然望得比船上人遠,若能看到島嶼,自然是向島嶼飛去,不再停到船上來。」
那人恍然有悟,暗道:原來這海鳥是用來提前發現敵人的補給島的,正要追捧幾句,卻聽林濟斷聲大喝:「明令諸艦,兩哨呈弧形展開,圍護在兩側,中路隨旗艦直擊敵島。」
邵小琪見把殲滅敵艦已在海域圖上標完,便要走出去尋魏禺回稟此事,丁勉臣一把將他拉住,說道:「將軍心中早有這副圖,你去尋他,他定會問你從中看出什麼?」
邵小琪側頭問道:「丁將軍,你看出來就告訴我吧,免得將軍責備我。」
丁勉臣苦笑道:「這副圖卻是容易看懂,我卻看不懂將軍心中的決定。」
邵小琪探過身子過去,細看起圖來。小型敵艦用硃砂筆標註,在海域圖極為鮮明搶眼,邵小琪訝道:「這幾十個點點,正好將這個小島圍住。」
丁勉臣說道:「我軍戰船的船型及不上普濟水營,若是從靜海出發,載滿補給與軍士,在海面上與普濟水營相遇,取勝的機會不大,只有輕裝機動,數艘乃至十數小艦蟻附圍攻一艘敵船,才能克敵致勝。我軍致勝的關鍵在於輕裝簡行、輕便快捷。然而從靜海出發,往返一次需要將近十數日,加上巡海的時間,戰船出動一次就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船上裝滿補給,如何還談得上輕便快捷?於是在這片海域秘密建立補給基地,才能如願截斷普濟與溫嶺之間的海運糧路。時間久之,公良友琴也有覺察,漸漸向海路的兩翼派遣小型哨船偵察,這紅色標識多為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