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容若擤了一把鼻頭,說道:「盯住他們的船隊有屁用,等你們想出法子來對付他們的船隊,範陽城裡該走的人早從北岸走到津門去了。」
賀蘭落雲訝然驚叫:「啊,他們怎麼敢走陸路?」
「你們以為他們不敢,他們偏走了,你們又能奈何他何?」
「我先回去向大公子報信。」
賀蘭容若抓住他的手,說道:「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壞,你急什麼急?」又說道,「你還未聽我說徐汝愚為何能超越那鬼佬。驚神訣原來也是丹息釋出體外才會陰陽相逐相滅旋擰互生,然而徐汝愚因緣巧合,體內丹息卻先天陰陽旋擰,所以武道在他手裡才最有可能突破前人的極限。不然,他憑什麼在這樣的年紀就達到宗師級的修為?鬼佬若是在此,一定會忍不住要出手將徐汝愚擄回陰山去,慢慢將徐汝愚解剖了來研究旋擰丹息的秘密。」
賀蘭落雲忍不住笑道:「大伯心裡就不想?」
賀蘭容若干笑了兩聲,說道:「就一個徐汝愚,我已是不敵,何況他們一行人中還有樊文龍、梅映雪這樣的高手。」伸唇舔了舔上唇,臉色一陣潮紅一陣鐵青,變了數變,最終灰敗如土,好像這才將那個誘人的念頭從腦海里驅除掉,嘆了一口氣,垂頭喪氣的坐在跛馬上,又回復到剛才那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
範陽東北平野,百餘精銳騎士擁著一乘馬車靜立在肆虐的大風裡,風裡裹著沙砂迎面砸來,百餘騎士卻眥目欲裂而睜睛不避。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將眼中的濕潤吹乾。
蔡裕華穿著明光鐵甲,提著長戟,一臉焦灼的望著西邊,直到地平線上湧出數百騎賓士的戰馬,蔡裕華肅然的神色才稍稍一緩,望見眾人簇擁下馳來的徐汝愚,蔡裕華策馬迎了上去,及至眾人身前,翻身下馬,單膝跪下,大聲呼道:「範陽蔡裕華恭迎大人回津門。」
徐汝愚下馬將蔡裕華攙起來,說道:「你我非外人,無需多禮。」
蔡裕華大聲說道:「蔡裕華自出範陽城始,便是江寧之人,日後謹領江寧令制,不僅蔡裕華一人,範陽遷至江寧數萬眾皆如此。」說到最後,聲音已是哽咽不能成聲,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捧著遞到徐汝愚面前,說道:「北靜郡王讓我帶給大人的手書。」
徐汝愚將信納入懷中,長長嘆息不已,向蔡裕華問道:「舅父他還有什麼交待?」
蔡裕華說道:「北靜郡王只說大人自有安排,已無需他多言了。」
徐汝愚默然無語,騎上馬,經過馬車時,望了一眼,似乎看透裡面的東西,沒有問什麼徑直策馬向東馳去。百名騎士擁著馬車與眾人混為一隊隨在徐汝愚的身後向東馳去。
尉潦一邊策馬,一邊盯著馬車,問道:「車隊不是昨日就出發了嗎,怎麼還有一輛馬車在此?」
蔡裕華說道:「景略不願離城,王爺將他擊昏,裝在馬車裡,一併帶出來。」
尉潦想起昨日隻身阻道頸系紅巾的少年,嘴角露出難得的溫馨微笑,問道:「車隊出城,還算順利?」
「城裡眾人只將視線盯住停在淶水上的船隊,車隊出城時,只說是往山裡而去,範陽軍民士氣應無礙,車隊由四千匹戰馬拖曳,此時不見敵情,差不多已到津門了。」
尉潦突然想起蔡裕華尚未知道別鶴老人殯天的訊息,訕訕笑了笑,策馬趕到騎隊前列,與樊文龍並駕齊驅。
蔡裕華見蔡暉也避開自己,心裡奇怪,只是此時心裡壓抑得很,不願與人多語,只靜靜策馬跟在眾人背後,想起昨日王爺尋他說的話:「英雄者,繼絕世,興滅國。此然,漢廷千載不絕之嗣(書友『有何哉』語也),死義者易事耳,惟全軀以待他日興替者難。遷江寧,所擔者重,惟君勇毅可託大任。」蔡逸說此話時,眼裡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