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黎笑道:「如嫣初春赴北地,江寧鹹知,若不延為女吏,江寧風議將置她於何地?」
珏兒在旁說道:「我看正合了小愚的心意。」
徐汝愚聳肩攤手,臉上露出我哪有此想的神情,珏兒自不信他,攙過幼黎的手,說道:「我們都不要理他,明明是他心裡所想,他自己挑明也不無可,想他現在位高權重,身邊多幾名女子,我們也由著他,偏偏讓幼黎姐受這份委屈。」
此事本無需這麼急切,只是幼黎胎中兒即將瓜熟蒂落,接下來的時間內自然是深居簡出,不便提及此事。邵海棠求到雲清虛,讓雲娘在宴間與幼黎提及此議,然後當著徐汝愚、幼黎、珏兒三人的面,將此事定下,才不會有反覆。
幼黎本是久別重逢濃情蜜意,此時卻要違背本心勸說汝愚將邵如嫣選入內府,心中委屈又不能明言,這時讓珏兒說出來,倒覺得暢快些,眼瞼微紅,兩眼迷離的望著徐汝愚,輕聲說道:「我自知你的情意,如嫣只是進入內府司習諸事,恰能幫分去許多事。」
珏兒瞟了他一眼,嘆道:「我也想不出世間有哪個男兒比你還出色,若非你今日身居高位,讓人望而生畏,只怕還要有更多的痴情少女將滿腔的幽思情懷空寄在你身上。」
徐汝愚笑道:「珏兒一人就讓我吃不消了。」
珏兒從滿櫝文冊中撿出一封擲到徐汝愚懷裡,嗔道:「這一人你還吃得消不?」
徐汝愚望了一眼,是南閩行轅行營院左簽事水如影遞上來的冊子,徐汝愚開啟一看,不過尋常公文,想是珏兒尋出來取笑自己。
珏兒說道:「水如影月前寄來一信,說你那憨徒弟不願與袖兒成婚,請你出一道賜婚手令,信在梨香院,明日拿給你看。」
梁寶與袖兒情投意合,只是礙於水如影孑然一身,不願在她之前先行大禮。水如影自知徐汝愚對她情意不濃,江寧諸公又多反對其事,暗自神傷之餘又恐延誤梁寶與袖兒的婚事,遂請徐汝愚為梁寶與袖兒賜婚。
梁寶年齡比徐汝愚還長三歲,此時又是江寧鎮邊帥將,尚未迎娶,世人多有議論,若他再堅持下去,只怕有人會進諫將其調離南閩帥位,以安民心。
不過梁寶、明昔、魏禺、尉潦四人,年紀相仿,只有即墨明昔迎娶沈氏宗族良女為婦,尉潦痴心武道,魏禺滯留營伍,與梁寶一樣,皆是孑然獨身。
徐汝愚說道:「到時由江寧去一人,押著梁寶進洞房便是。」
幼黎說道:「我若不待產,自當由我過去為他們主持婚禮才是。」
珏兒撇撇嘴,說道:「南閩六月酷熱勝火,何況對顏氏攻勢正緊,你們莫不是讓我此時就去南閩?」
徐汝愚見她一臉苦色,情知她此時不願與自己分開,笑道:「戎馬倥傯,梁寶也難得空隙,我也不願看到他與袖兒耽擱韶華,你不想去,就讓叔孫叔嬸兩人過去。」
珏兒轉顏為笑,說道:「從青鳳峽過去,一路景色也宜人,叔孫叔最喜歡了……」剛說到這裡,撩眼見徐汝愚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忽的嚥住,不往下說去,紅著臉,低著頭,只管弄衣帶,那一種軟怯嬌羞之情讓徐汝愚看了心臆裡湧出無限的輕憐痛惜。
幼黎近來嗜睡,說著話,眼簾軟垂,交睫欲睡,強撐了一時,便由婦人攙撫著睡去。珏兒隨汝愚出室往東邊的雲濺閣行去,坐到妝檯前,用綢帕印了印眸子,透出濕跡來,身子綿軟依著徐汝愚的身軀,嬌喘微微,卻生不出一絲氣力來。
寇子蟾本欲帶秦鍾樹、馮哥兒、蕭遠等人一同前往青鳳將軍府,清晨起身,得門人報告秦鍾樹夜宿妓寨未歸,寇子蟾唇上兩撇髭鬚氣得直抖,又憐其才,若不得徐汝愚嘉許,卻難得出頭之日,強抑下心中惱怒,讓門人去西城妓寨尋找,等了半個時辰,出去尋找的門人捎回秦鍾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