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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籍心裡略覺一緊,一時也猜不透徐汝愚心中所想。中壘軍、五校軍、青衛軍都集結到江水北岸,江寧的鋒芒差不多都抵在宛陵的胸腹之上,海陵建長平倉卻又有什麼顧慮?

梅鐵蕊初時也提出暫緩在海陵建長平倉,看來自己尚無資格與聞江寧最核心的機密。江寧實行府縣制,府縣超過百數,然而以江寧、雍揚、溧水、泉州四府為一等,第二等中則以靜海為首,鍾籍出領靜海府,算得上江寧的重臣。卻無法與那些自始至終就堅定站在徐汝愚一邊的將領官佐相比,終是被排斥在核心層之外。

如此想來,不禁有些黯然。

徐汝愚見鍾籍欲言又止,說道:「子籍,有言欲訴?」

鍾籍說道:「義達進表,乃下官慫恿,如此看來,莽撞了。」

徐汝愚見他言語突然間拘謹起來,眉頭微蹙,望向狄義達,說道:「你如何說?」

狄義達見鍾籍如此說,哪容自己再爭辯,惶恐站起,說道:「下民思慮未周,勞累大人了。」

鍾籍與狄義達能進表言長平倉事,雖然很難考慮周全,卻不會不考慮到東海的感受。徐汝愚卻能感覺鍾籍因為某種隔閡而剋制自己不暢所欲言,微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三水令在東廂準備了小宴,子籍與義達一起用過再回住所歇息吧。」

狄義達說道:「大人與諸公席間所論皆機密,下民不宜在場。」

徐汝愚恍然想起什麼,望了狄義達一眼,暗道:倒是一個機敏人物,朗聲說道:「介海適才的賠禮太馬虎,義達端坐席前受他幾杯酒不為過。」與許伯英說道:「你先與諸人去東廂,我與鐵蕊說些事。」

待許伯英與眾人離去,徐汝愚定睛看著梅鐵蕊,說道:「介海因何事與靜海諸人生隙?」

梅鐵蕊說道:「魏將軍去年從普濟接回四萬島民安置在靜海,靜海圍堰填海,所驅役便是這四萬島民,其中約有一萬為夷民,子陽秋寫信請靜海善待夷民,鍾籍以為夷漢無別,均需役三年方許配田,未曾理會子陽秋。」

徐汝愚說道:「若為此事,子陽秋盡可來尋我。」

梅鐵蕊說道:「大人當時已經離開江寧。」

徐汝愚說道:「四萬島民,惟有夷人中的老弱最多,子陽秋寫信要求靜海照拂,人之常情,鍾籍怎會不應?」

「也非絕然不允,只是要趕在汛期之前築四道吞口堰,只覺缺乏人手,鍾籍與狄義達哪敢將夷人盡數放回?只將夷人中的老弱妥善安置,卻是北面第一道吞口堰塌過一次,死傷百人,又以夷人居多,便存了芥蒂。」

徐汝愚皺了皺眉頭,說道:「政事堂如何處置此事?」

梅鐵蕊說道:「政事堂居中調停。」

徐汝愚說道:「居中調停,卻將靜海與延陵之間圍堰填海之事壓了下來,若非我親自來靜海,便是海陵圍堰有實績,靜海與延陵也要過幾年再行圍堰填海之事?」

梅鐵蕊斂眸說道:「原來確是這樣的打算。」

徐汝愚望了梅鐵蕊一眼,淡然說道:「我看如此處置未必恰當。百夷諸將與靜海本無矛盾,卻因政事堂無端壓下圍堰填海之事,越發認為錯在靜海。鍾籍說夷漢無別,卻在政事堂裡有著夷漢有別,或許司馬衙、長史府皆是如此。」

梅鐵蕊沉聲說道:「初時未覺,此時想來確實有失偏頗了。」

徐汝愚說道:「政事堂明裡偏幫百夷,壓著靜海地方,但是卻在江寧滋養了對百夷的敵對情緒,鐵蕊當警惕。」說到最後,已是嚴厲斥責的語氣。

梅鐵蕊惶恐,欲伏身跪下,徐汝愚伸手將他挽住,說道:「你我不必如此,但是百夷之事不可馬虎,我尋機也會與邵先生提此事。」嘆了一口氣,說道,「鍾籍大概因為此事,心中存有顧慮。鍾籍政才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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