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潦向屠文雍笑道:「司聞曹的探馬果真了得,祝連枝在吳州、蘭陵之間走了一個來回,卻是讓五校軍的遊騎先發現。」
屠文雍老臉一紅,祝連枝出入吳州城,而江寧事先沒有得到訊息,確是司聞曹的過失,側臉瞥了徐汝愚一眼,摒息不敢言語。
徐汝愚倒未出言責備,望了尉潦一眼,制止他繼續說下去,說道:「我們能悄無聲息的從廣陵調一萬精兵至江陽,祝連枝從吳州或是蘭陵調一萬精兵出城瞞過江寧的眼線也非難事,當務之急乃是要試控出祝連枝的心思。」
尉潦撓撓腦袋,說道:「也是,祝族只需盯我江寧一家,司聞曹卻要盯著天下所有的勢力,也難怪老屠偶爾出點紕漏。」
屠文雍哭笑不得,索性別過頭去不理睬他。
徐汝愚下令大軍出城迎擊,見祝連枝折嚮往南,踞土堡擺下滯礙而密集的防守陣形,與眾人說道:「此次卻與祝連枝狹路相逢了,看來他也吃驚不小。」又見祝連枝以土堡為陣心旋轉門將滯礙而密集的扇形魚麗陣變換成攻守兼備的混合陣形,與眾人說道:「此戰應如何打?」
魏禺冷哼一聲,說道:「祝連枝初時驚惶失措,現在又生貪心,不予以教訓,只當江寧無人。」說到這裡卻閉口不言如何去打此戰。祝連枝倉促變換陣形,將自己的心思暴露無疑,看他這般部署,多半是想從各處調動軍隊過來合圍渡江的五校軍。
五校軍統領乃是刑坤民,徐汝愚問策,多半是希望刑坤民來指揮此役,魏禺將祝連枝的心思點明,便不多言,刑坤民聽了暗暗中感激。
刑坤民說道:「騎營戰馬尚藏在漕船之中,祝連枝應不知騎營的存在。祝連枝若想在野戰中圍殲我渡江大軍,至少要有兩萬五千人至三萬人才有相當的信心。祝族大軍駐在澤江、吳州、湖州、蘭陵四城,蘭陵駐軍最多,但是正當江寧鋒芒,能出的援軍應與其他三城相若。大軍向南,吸引祝族主力,騎營迂迴潛行出去,將從各路合圍過來的祝族軍隊逐一擊破。可否?」
屠文雍說道:「祝連枝視野頗窄,尚不知容雁門暗中從荊北抽調兵力一事,能否籍此發動大規模的會戰。」
蜀地的訊息極難傳回來,雖然知道容雁門暗中調動各處軍隊往江水上游開拔,卻無法確知容雁門是否已經攻克渝州城。渝州城是容雁門進入成渝的門戶,渝州受阻,南平的大軍將無法送入蜀地。如果越郡這邊的動靜太大,而南平大軍又被阻成渝州之外,或許會迫使容雁門做其他考慮?
徐汝愚搖了搖頭,說道:「無法確知容雁門攻陷渝州的訊息,越郡動作不宜太大。」
魏禺說道:「雖然有形成大會戰的條件,但是在蘭陵、湖州、吳州諸城尚在祝族掌握之中的情形下,無法打成殲滅戰,祝連枝又是謹慎之人,稍見形勢不對,極可能縮入附近的城池之中,最終還是要逐一攻克祝族所轄的城池,實不宜操之過急。」
屠文雍心想:渡江的目的在於震懾越郡世家,雖有戰機,大人或許仍然不願意打殲滅戰。
尉潦見徐汝愚同意騎營迂迴進擊祝連枝從各處調來的合圍,一臉興奮,掉轉馬頭,便要回臨江城裡準備,卻讓魏禺一把攔下來。
尉潦不解其意,說道:「魏廚子,你攔我做什麼?」
魏禺說道:「刑將軍是主將,他未發令,你急著回城做甚?」
尉潦睜目望向刑坤民,說道:「刑將軍,尉潦向你請令了。」
徐汝愚回過頭望來,說道:「你隨在我身邊觀戰,入夜讓介海領兵出去。」
尉潦的大旄豎在青鳳旗之側,尉潦身量健碩,髭鬚連腮,容貌間頗有豪氣,無人能假充偽立旗下,尉潦若走,祝連枝定會起疑心。
刑坤民見尉潦一臉怨氣,肚裡好笑,卻不想當面惹他,說道:「尉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