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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壺暗道:若能取下祝連枝的首級,越郡的事情就能簡單許多。只是祝連枝謹小慎微,即便將其身邊的一萬精銳盡數殲滅,要取下祝連枝的首級也是難上加難。拍了拍腦袋,似要將這個可笑又誘惑人的想法從腦袋中拍出去,暗忖:若能擊潰並大規模的殺傷之,已能讓祝連枝痛哭流涕了。

被潰兵衝散的將士漸漸歸隊,千餘名五校軍兵卒避入疏林蔭處,越郡此時正是酷暑季節,水瀝在馳道旁的青石滋滋作響,騰出一陣水煙。

臨江土堡距此不過三十里路程,沈冰壺在十五里之外與徐汝愚、魏禺等分兵,此時尚無那邊的軍情傳回。報捷信使未曾在十五里之外尋著徐汝愚、魏禺等人率領的大軍,分出數人繼續向東去尋刑坤民、尉潦等人,餘人返回原處,向沈冰壺稟明異常。

按原定計劃,刑坤民、尉潦此時應率領六千兵卒脫離臨江土堡戰場,向西佯退。祝連枝若領軍追擊,徐汝愚、魏禺率領的四千五校軍將從側翼阻擊吳州軍,刑坤民、尉潦從容整頓陣形,從另一側鉗擊之。己方擊潰蘭陵方向的援軍,而湖州、吳州的援軍以及蘭陵重新派出的援軍最快也要待到深夜也可能趕到,趁著這個時間差,以優勢兵力,又有青鳳騎這一支強悍戰力的存在,擊潰並大規模的殺傷吳州軍並非難事。

如此看來大人臨時改變注意。沈冰壺不由暗暗焦急,派出傳令兵,讓鄖善立即停止追擊潰兵,向這邊匯合,又向臨江方向派出斥候,搜尋徐汝愚率領大軍的行蹤。

徐汝愚的軍令卻先一步傳來,軍令寫道:「原作戰計劃變改,沈部潰蘭陵援軍即整飭兵力,於正午時分向南偏離馳道十至十五里的距離,平行向東行進,捕捉戰機。」

沈恭義是雍揚沈族子弟,看到這道軍令,與沈冰壺一樣皺起眉頭來,低聲說道:「大人臨時改變做戰計劃,只怕無法通知介海將軍。」

沈冰壺隆起眉頭,說道:「騎營的作戰指令未曾更改。」展開地形圖,手點在臨江西南方向的一點,說道,「我軍午時出發,將在黃昏時與騎營在此處匯合。我們此時就向此處開拔,令鄖善隨後趕來。」

沈恭義說道:「軍令要求午時再出發。」

沈冰壺說道:「軍令言午時出發,只是告訴我們挺進的地點是惠山的西北。」說罷,臉上現出一道憂慮。

江寧諸將對征服越郡充滿信心,或許有所曲折,但是祝族終難逃脫覆滅的命運。即使此次無法予祝氏宗族精銳以重創,也無關宏旨。有魏禺、屠文雍在大人身邊,兩人怎可以同意大人行險計呢?

雖不明白徐汝愚究竟會有如何安排,但是看軍令除了言明進軍地點之外,並無其他明示,可知此計可能涉及到徐汝愚的安危,而無法進行明示。

徐汝愚在江寧的地位無人能夠取代,徐汝愚在北唐歷險已讓江寧眾人心緊了一陣,此番徐汝愚若有損傷,損失卻非殲滅多少祝氏宗族兵能夠抵消。

沈冰壺領軍在毒辣的日頭下趕了近四十餘里路程,洇渡過惠山西側南北流向的梁河,隔著惠山,只聽見山那邊漫天遍野的嘶殺聲順著風傳入耳中。沈冰壺心裡一驚,只當徐汝愚率領五校軍與祝連枝率領的五校軍在此提前決戰。

沈冰壺讓兵卒在梁河的東岸結陣,自己領著數十名精衛從西北麓攀上二十丈高的惠山,臨頂向東北方向望去。惠山東北麓的緩坡上,五校軍與吳州軍糾纏在一起,吳州軍明顯超過昨天估計的一萬兵力,將近一萬五千人,五校軍且戰且退,看情形即將抵擋不住吳州軍的攻勢。

沈冰壺心裡大駭:祝族有一路援軍提前趕來合圍。

卷十九

第一章 惠山之戰

沈冰壺居高望去,除了正與五校軍正面廝殺的數千吳州兵外,在坡地的外側尚有兩個大大的步卒方陣緩緩向惠山這邊進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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