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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臉色一滯,見谷石達擰過頭來,目光停巡在自己的臉上,終沒膽氣說項。看著那名披著細鱗甲的近衛走出大殿,頹然佝身,舉起案上的酒杯,猛灌一口,喉嚨讓烈酒的辛辣一激,嗆了出來,噴了滿案。

谷石達哈哈大笑,聲音震得大殿嗡嗡作響,少帝滿面通紅,卻見谷石達戟指著自己的鼻頭,說道:「不會飲酒,莫要學人。」語氣竟似訓斥小兒。

谷石達側頭吩咐近衛,說道:「將少帝案上之酒撤去,不要讓他再行糟蹋,少帝看我飲酒即可。」

少帝悖然怒起,按著案面正要站起離去,卻見谷石達骨碌爬起來,向殿外走去,循望過去,舒妃在侍兒扶持下正迤邐步入殿中。

近衛離去才有數十息,舒妃已到正殿,看來谷石達飲酒之意正在舒妃。少帝半欠著身子,站起也不是,坐下又不甘,只看著谷石達伸手去執舒妃的手腕,心裡恨意熾生,直欲抽出柱上懸掛的飾劍向谷石達撲去。

舒妃眼瞅著少帝臉上的憤色,微垂雙目,左手抬起胸前,讓過谷石達,斂身而禮:「賤妾見過相父。」

谷石達哈哈一笑,收手反剪身後,說道:「舒妃益加靈秀了,卻不知今日舞什麼來助酒?」

舒妃笑道:「相父勇豪,天下難當,賤妾願舞干鏚以酬相父猛志。」身子微側,讓過身後一名侍兒走上前來。侍兒雙手託盤,盤中放著一對精緻的玉鉞。

谷石達眉毛一跳,臉色微沉,哂笑道:「你個女娃也知什麼奇志?我今日欲觀拓枝舞,你舞來一觀。」

拓枝舞廣傳西陲,不入雅樂,中州舞者恥為。舒妃拿眼去瞅少帝,少帝胸臆間激盪的怒氣一而再竭,頹坐下去,連正眼也不敢去看舒妃。

舒妃無奈,只得看著鼓樂依次上殿,聽得三聲鼓催,腰身柔軟,隨殘拍而起。

谷石達三指夾起玉碗,湊到唇邊,但見舒妃頭挽高髻,額上細描雉形花鈿,黃藍色卷草紋白襖,錦袖、紅裳,足穿高頭青絢履,左手拈披帛,翩翩殿上雲中仙,卻忘了要喝下玉碗裡的酒,酒液沿著須髯滴到胸前也不自知。

少帝看了,心裡恨意又熾,無可奈何,轉折之下,卻覺舒妃應知廉恥殉死當場也不能讓谷石達得逞所願,如此想著便將一腔怒氣都移到她頭上,惡狠狠盯著汗透羅衣的舒妃,暗忖:真是不知廉恥的賤禍。

天色慾暮,殿上燃起紅燭。谷石達也不知飲了幾許酒,紅臉發紫,拿迷離的目光直盯著舒妃,說道:「此舞舒妃舞來甚好。」推案站起,站在殿上,步履浮動,擰頭望著少帝,「夜色已降,不礙著少帝歇息,舒妃隨我去麟趾宮再舞一遭。」

少帝僵在那裡,竟未料谷石達會提如此要求,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終未敢言語,谷石達哈哈大笑,執著舒妃的手腕,強扯著出了大殿,眾近衛隨後。聽著足音漸杳,少帝猛抬頭望著空蕩蕩的大殿,猛的躍起,拔出廷柱上的飾劍,惡狠狠的朝谷石達所坐的長案劈去。

「雜胡兒,今日好叫你得意……只要少傅將勤王詔送至長奉,但你還能得意到幾時?哈哈哈哈……狄襄率十萬精兵左西,荀燭武率十五萬精兵在東,斷你這雜胡兒歸路,看你還能囂張幾時……狄襄公忠心耿耿,到時讓他進城護駕,荀燭武能除則除,不能除就封到遠遠的,免得再出一個雜胡兒……」一邊拿劍去劈長案,一邊嘴裡咀罵著,提腳將長案踹翻,揮劍又去砍鑲玉包金的殿柱,卻聽身後微微嘆息:「長奉塢狄襄嗎?」

少帝猛的回頭,不知何時谷石達手扣著舒妃的手腕站在自己身後,臉上卻無半點醉態,再看舒妃花容慘變,想來已將所有的話聽進耳中。

「咣當」一聲,飾劍脫手墜地,少帝驚退數步,跌坐到地,臉上血色瞬息褪盡。

谷石達陰冷笑道:「你在我面前連舉劍的勇氣都沒有,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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