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北面方圓數十里的戰場,南面的戰鬥開始時控制在南營正面裡許範圍之內,投入兵力也少,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徐汝愚在南營主營之前的戰場投入越來越多的兵力,不僅將出營而戰的東海裹離南營營壘,入夜時分更是派出兩路兵馬直接攻擊南營壘。
樊族歸附江寧,樊文龍出領歸降兵馬,從餘杭而出,往北襲吳州、蘭陵等地,一直沒有機會為江寧立下戰功。餘杭降將要在江寧站住腳跟,惟有累積軍功,徐汝愚不讓戰力更強的青衛軍來攻北營,便是看到餘杭軍的盎然戰意。但是求功心切卻是兵家大忌,樊文龍領兵甫至青池境內,就分兵六路攻打外圍前哨營壘,陳預、劉昭禹、長叔寂等都以為樊文龍求功心切。
劉昭看見南營如此,才明白餘杭在北邊的作為都是出於徐汝愚的授意。當下遣人去見陳預,讓他小心提防徐汝愚闇藏的詭計。
其實不需劉昭禹提醒,陳預也有察覺。樊文龍在江寧算得上權高位重,真正求戰心切的都是他手下的餘杭歸降將領們。
自領兵進入白石北部,在枋山南北結營,陳預惟嫌小心不夠,有時只恨自己過於小心,錯過許多挫擊江寧軍的機會。
入夜不久,樊文龍率領五千兵馬抵達下溝河灘,從南側攻擊駐守河灘的三千東海兵,其他派去攻打東海外圍營壘的五路兵馬也陸續撤出戰場,往下溝河灘而來。徐濯非所部在東海大軍連續不停的攻擊下,顯出頹勢,不再堅守原處,親領三千精兵斷後,其他兵馬往下溝河灘方向而去。
「想到在下溝河灘決戰嗎?」陳預眼裡閃過一絲疑色。
「餘杭軍主力都往河灘而去,樊文龍卻未必會決戰。樊文龍分兵攻我六處前哨營壘,攻克不下,卻反被牽制住近萬兵力;又有五千兵馬在北面的陽城堡,陽城堡離下溝河灘直程有三十里,要渡過曲溪與下溝趕來,需到明日清晨之後。樊文龍能在下河灘集結的兵力不過兩萬五千,而我北營主力在此就有兩萬七千兵馬,還可從青池城調一部分兵力過來。」
星月高懸,夜色沒有模樣,恰似為了夜間的決戰而準備。長叔寂望著遠方的暗影,心想:要打碎徐汝愚對東海的野心,需擊潰他一路兵馬才行。徐汝愚自出道起,未嘗敗績,卻不說明他麾下將領不吃敗仗。
陳預垂頭陷入沉思:江寧張續、丁勉臣、許照容、梅立亭、沈翼等部對此地的戰事都鞭長莫及,但是徐汝愚將精兵強將放在外線,只讓二線戰力進入枋山青池,雖然有八萬之眾,整體戰力卻及不上六萬東海大軍,實在讓人有些想不透徹。
倒是午後徐濯非獨力擋住陳預、長叔寂兩部攻勢,讓陳預見到餘杭軍的戰力卻比這裡的東海將士還強上少許。
餘杭軍長期與普濟海匪作戰,在各家勢力中算是戰力極強的一支精銳之師,只是隨樊族歸附江寧,士氣低落。
從去年十月起,四萬餘杭軍就在樊文龍的率領為江寧攻佔吳州、蘭陵等地,士氣有所恢復,渡過江水,又在鎮寧經過整頓,指揮體系又沒有大的變動,戰力差不多恢復了七七八八。
即便如此,陳預仍認為河灘決戰的勝利楔機握在自己手中。
樊文龍兵分出六路攻打外圍哨營,此時也是分散來援,遠端趕來,並且分佈在下溝兩岸;己方不僅兵力要多過餘杭軍,以逸待勞,將士體力充盈,並且青池守軍也能在午夜時分趕到這處戰場,南營駐軍也可以迅速穿過長谷,在明晨之前趕到此處。
己方佔據明顯優勢,樊文龍斷不能倉促決戰,除非徐汝愚有意消耗餘杭軍的實力。樊文龍多半會擊潰河灘守軍,將主力撤到下溝西岸。
想到這裡,陳預毅然說道:「即使樊文龍不想決戰,也要讓他在下溝河灘損兵折將。」當下令統制黃邁率領五千步兵,撇開前面的徐濯非部,往援陳軼,堅守河灘,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