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牽來馬匹,帶著一名幼兒,往青池枋山方向而去。
劉昭禹領兵撤出青池,陳預率領南營一萬餘精兵斷後。
東海兵馬不少於江寧,然而東海兵散於多處,江寧兵聚於一地,東海絕無勝機。
江寧十四萬兵馬都在白石附近,張仲道將四萬精兵困新姿,梅立亭將三萬精兵在白石以東、龍遊西境遊弋。徐汝愚親率四萬兵馬困陳預南營軍於枋山東南的平野,樊文龍將兩萬兵馬在外圍策應。
許景澄欲來見徐汝愚,在龍遊境內,先與梅立亭聯絡過。梅立亭派出一名少年將校、數名精騎領著他們前來青池,一路上甚為便當。
那個少年將校,與應荇一般大小,頸上繫著紅綢巾,青鬃駿馬側腹懸著一桿銀槍,腰佩流雲劍,明光鎧甲,然而讓梟首盔遮住小半的臉上卻是與年紀不相襯的淡漠,眼裡藏著憂傷。
少年將校不喜言語,應荇只知他名喚蔡景略,其他一概不知,一路上尋他說話,也不見理睬。許景澄見他年紀尚小,修為卻高出應荇許多,心想或許是蔡氏直系子弟,也沒想到會是蔡逸幼子。
應荇粗習武學,直至許景澄與應紈兒相識之後,才有機會修習上乘丹息術,這兩年來,進展卻是極速。
許景澄等人策馬進入青池境內,只見下阿溪北岸營幕連天,遊弋往來的哨騎不絕。
許景澄望著邵海棠領著十餘名將佐向自己迎來,微微一怔,忙與眾人下得馬來。
邵海棠迎上來說道:「汝愚現在青竹巖,夜間便回,讓我與子肅、子陽、景雲先來迎應先生與景澄。」
方肅、子陽秋、趙景雲上前與應明俞、許景澄等人見禮。許景澄來前想過種種情形,卻沒想到會所遇甚隆,一時間有些惶恐。
進中營的時候,從西面馳來十餘駿騎,飛塵捲起,將來人裹在其中,看不清楚。能在中營前馳奔,又有精衛環護,來人身份呼之欲出。
徐汝愚翻身下馬,也不理會坐騎,疾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幸能及時趕來相迎,汝愚見過應先生,見過景澄、嫂夫人。」隔著七八步距離,折身揖禮。
徐汝愚乃東南之主,甫一見面,就施此大禮,即便是心志淡泊的應明俞也大受感動;許景澄卻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應紈兒暗道:大哥心裡的恩仇早泯,只是掛礙臉面與心裡的執念,不能與故人相見,徐汝愚如此待他,再出言挽留,只怕大哥不能拒絕。想到這裡,卻拿眼角餘光,細細打量起徐汝愚來,卻覺他清俊儒雅,有著讓人折服的氣度,遇之如沐春風,而無侵凌之感。想到大哥數次挫折於他手中,氣度卻漸近於他。心想:大哥也算得上一時之雄,卻在潛移默化中受他影響,可見他的不凡。
徐汝愚說道:「梅立亭信裡提及,應先生與景澄在龍遊約束流民,予我軍便利,汝愚在此謝過了。」
應明俞只說這裡當為之事,當不得此譽,邵海棠問及龍遊流民之事,應明俞一一回答,卻不急著挑明來意,眾人連肩往中營走去。邵海棠當前正親自為應明俞、許景澄掀起簾幕,卻聽見數騎奔踢如雷,由遠馳近,至此中營轅門也不減速,來人口裡高呼:「蕪州六百里加急。」
邵海棠驀然一驚,手舉過肩頭,停來那裡,擰頭向外看去。
趙景雲急忙下了黃土夯實的臺階,從信使手中接過歷陽蕪州傳來的急件,拆開匆匆閱過,臉色已是大壞。
徐汝愚從趙景雲手裡接過密函,臉色肅穆起來,將信函遞給邵海棠,說道:「子陽先生暫領應先生與景澄他們去偏帳歇息。」向應明俞、許景澄等抱抱手,說道:「怠慢了。」說罷,舉步先進入帥帳。
應明俞、許景澄、應紈兒、應荇隨子陽秋、蔡景略進入偏帳暫歇。應紈兒暗道:加急密函從蕪州傳來,果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