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舒肩展臂,神色大振,說道:「重開臾城嶺道,天下將為之震驚。」
南寧越氏兵力集中在西北邊境,東部只有少量衛戍兵馬,開啟臾城嶺道,天下再沒有比這更有誠意的歸附了。南寧、三苗將真正的溶入江寧的體系。
徐汝愚接過政事堂遞上來的條陳,心情激盪,卻無心思去看細目,邵海棠在旁邊一一檢緊要的說:「大餘設府,轄嶺道六縣,歸入清江行轅治轄,驀三苗壯勇萬人,編清江衛戍軍第四軍,薦狄復出任清江衛戍校尉,鎮大餘,守臾城嶺道;苗王劉觀武堂接替子陽秋出領蕃事曹,宦居江寧;重開臾城嶺道之日,越斐雪將昭告天下,歸隱田園,南寧並歸江寧,組建南寧行轅,薦越世衡出任南寧行轅都事院左丞,越世銘出任南寧行轅行營院總管,加策將軍銜,南寧六萬五千兵馬編歸南寧衛戍軍,分駐樂安、桂陵諸城。」
重開臾城嶺道,使得天南與東南連成一個整體,雖說實力不能立時增加許多,南寧的兵馬只能限在南寧本地的防務,南寧西面的南詔諸國皆不善於越氏,但是江寧首次有了超越南平的可能。
南寧地域極廣,橫亙於南平、荊郡兩郡的南面。在袁隆義可能與元矗媾和的猜測,重開臾城嶺道,江寧精兵就能溯清江而下,至大餘,沿餘水而下侵入荊郡南部,先發制人。
徐汝愚沉吟片刻,說道:「暫不昭示,先令狄復在大餘拓嶺道、募軍士,以疑袁隆義。」
第五章 隔水相望
二月初旬,東海諸事初定,荊北的形勢卻愈加嚴峻,天下形勢更加混亂一團。
初春寒氣料峭,但是江淮之間的土地上冰雪消融,雍揚以西、津水以東的千里方圓,經歷長達數年的戰火蹂躪,初次籠罩在靜謐的神秘氛圍之中。放眼望去,除了偶爾突兀而出的殘丘,千里平疇,平鋪著漫接天際的新綠。
這千里的方圓以翠屏山、下阿溪為界,分成南北兩片,南面歸鎮寧府治轄,北面歸白石府治轄。
滯留東海境內的百多萬流民會在開啟邊境封鎖的極短時間內湧入江寧,江寧雖然做了許多準備,仍遠遠不夠。鎮寧還好一些,白石卻完全是荒蕪之地,許伯當割據白石的時期,白石已是人煙稀少土地荒蕪,江寧、東海對峙白石,更使得白石境內的殘存人口流徙他鄉,幾乎所有的城池塢堡傳驛道路都遭毀棄變成殘垣。
如今在下阿溪北岸的民眾都是去年冬天從北方徙來的第一批流民。
徐汝愚沒有隨大軍一起離開青池前往翠屏山,而是在邵海棠、趙景雲、樊湛等人的陪同下,在百十名青鳳騎健勇的護衛下,往北而去。
雖然曾益行軍還沒有從定遠撤離,但是最先知道江寧與東海和議的訊息的流民已經離開毗陵府往南遷徙了。
地方官員還沒能及時進駐安置流民,一切都顯得混亂。
徐汝愚皺著眉頭,騎坐馬上,一言不發。樊湛也心情沉重:江寧選派的官吏倉促間只怕也未必能控制得住混亂。
人群之中,應紈兒的身影瘦弱而堅定,應荇身披鎧甲腰佩劍鋏騎著一匹黑鬃牡馬,穿梭往來,看見徐汝愚等人,驚詫萬分,擰頭正要去喊應紈兒,應紈兒已走出人群迎上前去。
徐汝愚躍下馬來,說道:「嫂夫人在此勞累了。」
應明俞、許景澄允諾為流民之事分憂,便隨陳預前往毗陵府安排事宜,應紈兒與幼弟應荇留在白石。
應紈兒面容憔悴,想必是離開青池之後,一直勞累不息,斂身施禮,說道:「敢問大人,江寧官佐何時能進駐此地、安置流民?」
樊湛在一旁說道:「官佐隨糧而行,只是下阿溪北岸路途盡壞,車行甚緩,還需要兩三日。」
應紈兒說道:「這幾日皆有劫糧之事發生,江寧官佐至此,也未必能控制得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