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早些叫醒我?”黛玉沉著臉問。
“王爺說讓您多睡會兒,”五兒低著頭輕聲道:“他就在外面屋裡坐著呢。”
此時雪雁並著小紅進來,服侍黛玉梳頭洗臉:黛玉看向鏡中,自己原來已經瘦成這樣了。
不願再看,由雪雁妝扮自己,指點她替自己多搽些脂粉。紫鵑捧著一些精緻飯食進來,黛玉只喝了一盅燕窩粥便推開。然後吸一口氣往外走,五兒忙挑起簾子——
一眼瞧見水溶正坐在外面窗前,他不知正看些什麼,雲檀帶一抹笑站在一旁服侍。
水溶聞聲抬眸,眼睛已被黛玉吸引:方知什麼楊柳含煙、青山似黛,亦不如眼前女子的風情。若用一句詩詞來形容,只有那千古名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才能形容她於萬一吧。
可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黛玉回門
當黛玉和水溶帶著大隊的人馬和大批的禮物趕向榮國府時,榮國府也在為準備迎接他們而不安和忙碌著——外頭操持的又是賈璉,內裡打理的自是女強人王熙鳳。
“二奶奶,方才櫳翠庵的妙玉師傅派了人來,說她要去西門外牟尼院看什麼貝葉經,”林之孝家的進來回:“說想請奶奶派人開一下后角門兒,她說不想從前角門兒過,怕萬一衝撞了北靜王爺和咱們林王妃。”
“這些小事也來問我,不怕我忙死?去問三姑娘!”鳳姐正在和彩明埋頭算計,生怕還有什麼缺失和不到位,聞言豎起眉:“可也是這個妙玉,如此的不通情理,按說不該由著她的性子,咱們請她來不是當菩薩供著,難道等會兒北靜王爺若想去櫳翠庵看看,就剩一個空尼庵讓他瞧?!”
“已問過了,三姑娘說再不管了,”林之孝家的悶了一下輕聲道:“三姑娘說只聽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如今只願自己好好的就行——,不過妙玉說是回過老太太的,老太太已準了。”
“難道三姑娘還在為查抄那天的事生氣?”鳳姐一怔:“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如何還這麼大的氣性?”
“我想只是氣話罷了,三姑娘如何能不管?林嫂子也是的,這話也值得混說?”平兒拿著一堆腰牌從堂屋轉出:“妙玉的事也好說,既是老太太準了,找一個小子悄沒聲兒的替她辦了就是了,奶奶看怎麼著?”
“什麼怎麼著!?小事情你看著處置,”鳳姐兒推推眉頭:“這些天裡也不知怎麼了,精神益發不如往日,可千萬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錯!”
“奶奶是太累了,自林姑娘被賜婚開始,咱們府裡就沒松歇過,等過了今兒,就消停了。”平兒替鳳姐倒一盞茶,忽又像想起什麼:“二奶奶,那今天是否別讓太醫過來了?反正寶二爺的病也不在這一時。”
“唉,今天就算了吧,你說為他的病,把老太太和太太愁成什麼了,”鳳姐顯得十分苦惱:“這都是命啊……”
是啊,這都是命!從寶玉中秋節去北靜王府飲宴歸來,一切就都變了樣!平兒默默將茶遞給鳳姐,心裡哀傷的想道。
認命的何止她們,不離會外面的忙碌,年事已高的賈母坐在靜室裡呆呆望著撂在几上的絳色抹額,那是去年壽日黛玉親手為自己繡的,她看著這件東西緩思:自己謀劃了近十年的心願就這樣由一張聖旨做了歸結——,兩個玉兒的婚事終究沒有如了願。
到底是什麼緣由讓那個風頭不可一世的北靜王爺請了聖旨呢?和寶玉失玉有沒有關係?還是自己今年的壽宴不該讓黛玉拋頭露面?賈母邊想邊搖著頭:“老了,真的是老了,若再年輕個十年二十年,也許事情還有挽回的可能也說不定,至少不會讓自己這老婆子矇在鼓裡!”(注:其實賈母對寶黛一直是擁護和保護的,諸位萬不可被高鄂續文所騙。)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