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不知道玉泉宮有幾個淨房,鶯歌帶著三娘去的是偏殿後面的那一個。
守在淨房外頭的兩個宮人見三娘過來了,便進去又打掃了一遍還新點了香。三娘賞了她們碎銀子,將人打發出去了。
雖然鶯歌跟了進來,不過三娘不讓她伺候,自己很快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出來洗手的時候才道。
“怎麼你們還要去漿洗房的嗎?”三娘小聲問道。
鶯歌想了想:“我們這些丫鬟有時候要去漿洗房幫那些宮女漿洗,主子們因不能離開這玉泉宮,所以到是不用做這種活兒。”
三娘也知道哪裡都有這種欺壓的事情發生,她也沒有辦法能改變什麼。只道:“不能收買那些嬤嬤,讓她給你少派些活兒?你的手……”三娘看著鶯歌那雙滿是白色皺褶的手皺眉。
鶯歌搖了搖頭:“不過是洗衣服罷了,沒有什麼的。我不過是一個失了寵的美人身邊的小宮女,若是出手太大方怕會引人注目。”
三娘沉默了。鶯歌說的沒有錯。若是她露了財,又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怕是會惹來禍事。
鶯歌見三娘沒有說話,忙又道:“不過我少給一些也不會讓人注意的,漿洗房的嬤嬤已經對我不錯了。”
三娘唯有嘆氣了,路是鶯歌自己選的,她還能說什麼?
“等會兒你一直跟著我吧。”三娘只能道。
鶯歌點了點頭。
三娘從自己的荷包裡拿出了一個藥瓶遞給了鶯歌:“用這個擦手吧。不然你的這雙手怕是要被毀了。”
鶯歌沉默著收下了。
三娘又問魏月娥在哪裡,鶯歌說剛剛與哪位林美人一起被帶到左偏殿去了。
兩人從淨房裡出來,便回到了右偏殿。二孃還在原處坐著沒有動。
又坐了許久,終於那位高公公過來了。
“兩位夫人,時辰已經到了,兩位夫人請隨雜家來。”
二孃與三娘起身跟著高公公出去了。
在外頭的祭壇旁邊站了一位披著袈裟的和尚。這和尚看上去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面容安詳,一雙眼睛古井無波。他正拿著一隻筆在祭臺上的一張黃紙上寫著什麼。他的身旁還站了兩位女子。看上去應該是這後宮中分位並不是很高的女子。
高公公領著三娘與二孃走到那和尚身邊,和尚抬頭看了三娘與二孃一眼,放下筆唸了一聲佛號。三娘與二孃還了禮,老和尚又拿起筆寫起字來。
三娘不知道另外兩位女子的稱呼,這個場合也不好相問,便只笑著與她們含含糊糊地見了禮作罷。
“法海大師,人已經到齊了,不知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法海用低沉的聲音道:“讓四位貴人每人手裡捧一隻佛罐,站在我畫在地上的四個方位上。”法海的聲音雖然不再年輕了,但是溫厚的音調讓人一聽就覺得心中平靜安寧。
三娘看了一眼擺在供桌上的四隻“佛罐”,是雙耳梵文青銅罐。裡面應該是焚了香的,在往外冒青煙。
三娘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在慈安宮偏殿。那幾個和尚點的香爐,心中不由得警惕起來。
不過她實在是聞不出普通檀香與那加了料的檀香的區別。可惜白蘭不在她身邊。
“另外找人來將這些符紙圍著陣眼外圈的白線放好。”
眾人便看到在這供桌相對應的四個桌腳的延長線上各有一個用丹砂畫出來的記號,上面分別標註著“金,木,水,火”四個字。挨著著四個腳的地方還用白色的石灰畫了一個圈。將這四個陣眼與供桌都圈在了當中。
“你,過來一下。”高公公看了看四周,見剛剛跟著三娘和二孃出來的鶯歌和另一個宮女站在不遠處的廊下便朝她們招了招手。
兩人忙小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