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應聲去了,沈惟看了二孃一眼,二孃雙目圓睜著,面容扭曲,臉色還有些不正常的青紫,看著十分恐怖。
沈惟臉色淡然,走上前去伸手幫二孃將雙眼合上,又用被子將她好好蓋住。
對於二孃的死,沈惟並沒有太多的感觸。她服了毒,本就命不久已。只是沈惟想起了上一世沈夫人的慘死,不忍心讓自己的母親再傷心難過,便想法子讓那兩個婆子用了些秘法。
最終孩子生了下來。且還是在二孃死後生的。沈惟做好了那些,便頭也不回的出了產房。
皇帝當夜又去了皇后的鳳栩宮,他剛接到沈府的訊息不久。
走到皇后宮中的時候,皇后真呆怔的坐在了鳳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因為皇帝沒有讓人通報,所以直到皇帝走到她旁邊坐下了,她才回過神來。
“皇上。”皇后起身時慢了一拍。聲音有些暗啞。
皇上揮手讓一旁伺候的人都退下了:“你接到沈府的訊息了?”
皇后抿了抿唇,臉色蒼白:“臣妾明日再讓人去一趟沈府。”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卻是道:“不必了。”
皇后抬頭,對上了皇帝一雙黝黑暗沉的眸子。皇帝的聲音雲淡風輕:“聽說是死後產子,那便殺不得了。”
皇后聞言眉頭皺了起來:“可是那孩子他……”他不是沈家的骨血。
“皇后不是不知道‘鬼之子’是殺不得的吧?”皇帝挑眉看了皇后一眼。
民間傳說,人死後再產子,是謂“鬼之子”。這種孩子若不是早早夭折了。這一生不是多災多難便是會大有福氣。因為他生來就帶了陰間之氣,命格很硬,若是誰害了他的性命,便會斷子絕孫。
這雖然只是民間傳說,不過皇帝不管信不信。都不會對那孩子下手。可況那孩子的性命,與他要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關係。死不死都是一樣。
皇后卻是不想留下這個孩子的,二孃是她讓人毒殺的,原本還想要一屍兩命一了百了,不想卻是讓孩子留了下來。偏偏這件事情她又不能明說,自然是心中憋屈。
皇帝的心情卻是不錯的,在鳳栩宮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卻沒有急著回去批奏摺,而是往宜春宮去了。
魏嬪的產期也不過還有一個多月的樣子。她的肚子算是比較大的,御醫怕她到時候生產困難便安排了兩個女官幫她推拿穴位,順胎位。這時候魏嬪正在裡間接受推拿,自然是不能起身出來迎皇帝。
所以皇帝到了宜春宮的時候便看到鶯歌坐在外間的燈下繡著什麼。見皇上走了進來鶯歌立即起身行禮,皇帝抬手讓她起了。
“娘娘還在裡間。”鶯歌輕聲道。
皇帝點頭:“朕知道,朕就是隨處走走。不必驚動魏嬪了。”鶯歌忙讓人去端了皇帝慣喝的茶水上來。
皇帝掃了一眼鶯歌隨手放在繡籃子裡的繡活兒,見是一個胭脂紅的鞋面:“這是給魏嬪做的?”
鶯歌看了皇帝一眼:“這個快繡完了。”她想到了皇帝說讓她做軟靴的事情,這件事她自然不能瞞著魏嬪,可是魏嬪的態度……
鶯歌想著這事兒要怎麼跟皇帝說,皇帝卻是道:“白日裡再做吧,當心將眼睛給熬壞了。”
皇帝的聲音四平八穩的,沒有什麼特別關心人的語氣。
鶯歌低頭應了一聲“是”,突然她像是鬼事神差一般的說了一句:“皇上今日心情很好?”
說完後抬頭對上皇帝望著她的灼灼目光,鶯歌臉上一紅,便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正要說話,裡面卻是傳來了魏嬪的聲音:“是皇上來了嗎?”
皇帝看了鶯歌一眼,還對破天荒地對她笑了。之後便轉身往裡間去了。
鶯歌看著皇帝的背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