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把答案給我了。”阿倫神秘地笑了笑了不再理會山豬的反應。
他將目光撩向了別處,開始認真估算各種突發情況後的每一種可能性,同時心神更為警惕了,鬼才知道他們所說的最佳時機是在什麼時候。
阿倫的目光掃過右側附近一群犯人時停了下來,一個長相威武、高高瘦瘦的大漢正被身旁的幾個犯人奚落嘲諷著,但他一聲不吭,垂著頭,雖然拳頭沒有握緊,但阿倫很有理由相信,他的牙關一定是咬緊的。
本來這一類事情,每一天每一刻都會在涅盤之地上演,阿倫也不會在意一個陌生人的屈辱,但這個高瘦大漢的樣貌和身段似曾相識,令阿倫的目光不由得停了下來。
片刻後,阿倫已經從腦海中搜尋出關於此人的回憶:屠殺博塔斯盜賊軍團那一天,暴風驟雨中,博塔斯就是和此人一起回到營地。記憶中,曾遙遙聽到博塔斯曾稱呼此人作肯特,是另一個盜賊傭兵團的團長,不過此人倒是識時務,一看勢頭不對,就率眾逃亡了。
呵,沒想現在在涅盤之地,竟然和此人再度重逢。不過看此人現在境況,過得實在不算寫意啊,他竟然還曾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傭兵團的團長……
因為同樣正被四周的犯人冷嘲熱諷、奚落挑撥,阿倫忍不住升起了少許共鳴,笑道:“喂,那邊那位朋友,是肯特先生?”
那高瘦男子頓時怔了怔,在這個充滿灰色的世界裡,他已經很久沒聽過有人用這種語調來呼喚他了,更何況還加上了先生這個敬語。
他轉頭看去,就迎上了阿倫親切的笑臉。
面對拉上罩帽的阿倫,肯特不禁皺了皺眉,沉聲道:“你是?”心中不無警惕,隱約聽聞過關於這個新人的傳聞,現在蹲在他旁邊的山豬老大就是多看了他兩眼,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慘遭重創。
阿倫尚未答話,山豬已經在一旁插入道:“嘿嘿,美人,到了這樣一個地步,你亂認朋友也沒用的啦,更何況那個傻瓜是出了名的木頭廢物,嘖嘖,美人,你可真沒眼光呀!”
山豬一群裡的囚犯們紛紛嘲諷附和,肯特的頭立即又低了下去。
阿倫看得不禁為之悵然,昔日風光一時的傭兵老大,在這裡竟然成為了一個任人恥笑的懦夫。
他細看肯特的身體,發現露出體外的肌膚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疤一大堆,看來他也曾經付出過勇氣,但被更強大的武力鎮壓下去了,漸漸沉淪至此。
觀察中,阿倫頭也不回地冷笑道:“山豬,動手的時間還沒到嗎?還是你根本沒有了再動手的勇氣?”
阿倫側過了頭,舔了舔舌頭,冷森森道:“雖然你的血是臭的,但我不介意把你另一隻耳朵也給咬下來。”
這番話再一次把山豬給激怒了,他縱身就要上前捏碎阿倫的頭顱,幸好他的手下早有準備,趕緊將他再次拉住,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麼,山豬的情緒才稍稍平服少許,但胸膛還是一起一伏,一雙會噴火的眼睛緊緊瞪著阿倫,令人絲毫不懷疑,只要機會一來,這頭山豬將會將所有的力量爆發在阿倫身上。
肯特那邊方向的另一群犯人顯然與山豬這群人不和,他們當中的老大遠遠見此情景,不禁嘲笑道:“哈,山豬,你平常的威風哪裡去了?唉,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山豬立即將部分怒氣轉移到這個對頭身上,遙遙相隔地與對方對罵起來,雙方陣營的犯人們頓時加入口水戰,令四周原本就濃郁的火藥味更為濃郁,幾平一觸即發。
看守中心地帶的幾個獄卒嗅到此處苗頭不對,慌忙跑過來,喝止有暴動傾向的犯人,場面一時間又開始有點混亂了。
阿倫冷眼相看,又將目光轉移回肯特身上,微笑道:“肯特先生,你還記得博塔斯盜賊軍團被屠殺的那個下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