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義在這個裝滿經書的房間呆了一下午,房間的最裡側擺置的有桌子,禪凳,蒲團等等應用的物件。
沈義先是在書架上取下幾部經書,擺到桌子上後,將地上的蒲團撿起安置在禪凳上,之後便盤腿坐下翻看起經書。
期間,他時而默默的看著,時而小聲誦唸,時而卡頓一兩秒。
每唸完幾段,便會雙手結禪定印默默呆坐片刻。
若說他是在思考經文大意,倒也不是,只不過是唸的時間長了空空腦子罷了。
對於這些經文的義理,沈義還處在一種似懂非懂的狀態,有的他能理解個大概,但有的則有些難以理解了。
就這樣看了一會,沈義忽然間感覺頭腦有些昏沉。大概是盤坐的久了,背也有些駝了。
沈義當下雖然眼睛看著經書,但思緒卻已飄到了別處。
不知怎的,他這時忽的懷念起了從陳州府回青州縣那幾十日的時光,想到了路上的種種經歷。
回憶總是傷感的,儘管回憶的內容很美好。
沈義有些無心看經書了,思緒越飄越遠,腦中雜亂的念頭一個接著一個,然而也就在此時,突的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咄哉!”
緊接著沈義感覺肩膀一痛,就好像有個看不見的老和尚手持香板打了他一板子。
事發突然,沈義被這一板子打蒙了,思緒剎那回歸,
“不斷妄想,不見真!”
腦海中的一道聲音似在提醒他應當打破妄想,好好看經。
一下午的時間過去了,傍晚時分沈義將幾本經書放回書架,有些心滿意足的長長舒了口氣,心中那種莫名其妙的虛無情緒似乎被淡化了。
不過到了晚上,回到禪房後沈義又感覺有些茫然了。
無相宗有過午不食的規矩,以沈義現在的體質也不需要吃什麼東西,因此坐在禪房裡,他又開始百無聊賴起來。
沈義此時此刻回想起了在那座荒山上,那個老頭為了填平一條水流最後死在一棵樹下的場景。
他又回想起了與謝公子回青州縣時,幫中年捕快送信的場景,最後到達了目的地卻發現收信的人已然不在了。
這一幕幕場景似乎都在告訴沈義世間事物的無常。
似乎世間萬物從出生的那刻起就註定了將來要走向死亡。
人,更是如此,一直在生生滅滅中不斷輪轉。
長長的哀嘆一聲後,沈義開始盤腿打起坐來。
禪房內陷入一片死寂。
…………
迷迷糊糊間,沈義出現在一片奇妙的空間之內,這空間的大小很難形容,似乎可大可小,時而廣大無邊,又時而矮小狹窄。
沈義在這處空間之中先是看到了一副對聯。
上聯寫:睡至兩三更時,一切如幻。
下聯則是:念至百餘年後,俱是古人。
沈義在見到這幅對聯的剎那,有一兩瞬的恍惚,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卻想不起來。
很快的,對聯消失在眼前。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起來,好像起了層薄霧,朦朦朧朧。
在一片朦朧中,沈義舉目遠眺,他恍惚間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於是他向前略微走了幾步,人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是個男子,身著青衣,此時正在盤膝打坐,運轉體內功法修煉。
待沈義看清那青衣男子的長相後,不由得愣在原地。
遠處的青衣男子正是沈義幾年未見的大哥,沈鈺。
望見自己許久未見但依舊熟悉的大哥,沈義難以形容現在的心情,總之是極其複雜的。
他想再向前走幾步,走到自己大哥身旁,但試著走了一兩步,他猛然感覺到了前方似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在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