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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兩個字一出,餘嘉妮的臉色就變了,眼圈幾乎立刻紅了起來。

杜晚晚前世雖然是個劍修,但經常受傷,久病成良醫,知道所謂的放靈氣進入檢查經脈是怎麼回事。

大概相當於普通醫學裡面的……胃鏡吧。

胃鏡是把儀器伸入胃部,檢查其中的情況。靈氣入體,也差不多,就是醫修從患者的脈門探入一縷靈氣,用這縷靈氣作為「鏡子」,給患者檢查經脈。

一般情況下,是哪裡損傷檢查哪裡。比如前世杜晚晚跟人打架經常傷到右手,就經常被醫修檢查右手經脈。

做胃鏡的感覺已經相當痛苦了,被靈氣檢查經脈更痛苦千百倍。打個比方,好比有根頭髮絲,在你的血管裡遊動,這裡戳戳,那裡碰碰,試探你的血管壁夠不夠堅固,血管夠不夠通暢。「頭髮」本身的異物感依舊夠難受了,要是不小心觸碰到血管裡損傷的地方……那滋味,扒骨抽髓也不過如此。

現在,她要被尚雲樂檢查全身的經脈。

「餘醫生不行。」杜晚晚當即說,「裴助理,你來。」

話說出口,她心裡又是慶幸,又是愧疚。

慶幸的是,幸虧沒有把裴星遙真的趕走。否則被檢查經脈這種痛苦,就算她是個病骨支離的瘦小女人,痛苦之下身體本能的痙攣,也會讓她變成瘋子一樣,掙扎不休。餘嘉妮跟田思思兩個女性根本按不住,非得裴星遙來才行。

愧疚的是,她又要裴星遙抱了。

真是令他為難。

裴星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聲不響地走上前,坐在床邊。他讓杜晚晚的上半身靠在他懷裡,一手環過杜晚晚的身前,搭在她心口以上、鎖骨以下的地方,另一手抓住了杜晚晚的左手。

他的聲音輕微地在她耳邊響起:「大小姐,只是工作而已。」

你不用愧疚。

杜晚晚對他笑了一下,想說沒有愧疚,右手就被尚雲樂扣住了。一秒之後,杜晚晚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住,渾身一顫。

尚雲樂的靈氣從右手脈門,刺入她的經脈了。

一瞬間,杜晚晚就知道自己低估了靈氣檢查經脈的痛苦。

從前她是劍修,更是個健康的人,經脈是通暢的,只是偶爾有點淤堵閉塞而已。修士的經脈經過擴寬,對靈氣的容納度很大。那時候被檢查經脈,刺入的靈氣對她的經脈來說,只是一根頭髮大小,並不是很痛苦。她又是十分耐打的劍修,對痛苦的感知比常人低了好幾個度。

可現在,她是個經脈盡毀的半廢人。

如果她全身的經脈是一個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那麼,現在這個通道已經全部崩塌了,只有些許縫隙能讓空氣流動,維持著她最基本的身體機能。靈氣的探入,就是要在這崩塌的經脈之中找到一條能走完所有通道的路。

靈氣在現實世界裡看不見摸不著,好像只是極細微,但對於沒有修煉過的經脈來說,那就是一個鋼索。它刺探正常經脈的時候,已經必須非常小心,才能不碰著經脈壁。

經脈壁,那是血肉之軀,想想一根鋼索在身體裡戳是什麼滋味?

現在,杜晚晚已經完全崩塌、堵塞的經脈,就被一根鋼索刺入,碰撞著她經脈裡的傷口,撞擊著她經脈裡狹窄的部位。遇到崩塌淤堵的地方,鋼索無法前行,就得將淤堵的地方鑽出個洞來。

杜晚晚一直聽形容,說什麼「鑽心的痛」,以前作為一個能打也耐打的劍修,她斷胳膊斷腿也沒有感覺過什麼鑽心痛楚。

這一刻,被檢查經脈,她才知道,鑽心的痛算什麼?

鑽經脈的痛,那才是真的痛。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個巨大的、看不見的鑿子,一點點地鑿開血肉。剛開始她就痛得眼前一黑,不到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