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想起自己偷偷裝的發電機怕被老祖宗發現,最近都沒有開,對面“嗦嗦”的聲音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打擾而有絲毫中斷,間或還伴隨著“啪唧”的聲響,像是誰在津津有味地吃著什麼。
沈上良用顫抖的手掏出打火機,擦燃。
昏暗的火光頓時劃破黑暗,照的四周勉強能夠看到一些東西了。
火光下,正中央的桌子拖長的影子,顯得詭異無比,一直向對面延伸。
就在影子消失的盡頭,有一個黑色身影,正蹲在開啟的冰箱前,靜悄悄地不斷往嘴裡送東西。
那東西,不!看樣子應該是個人,有一頭雜亂的頭髮,爪子一般的手,手裡還緊緊拽著一片放了好幾天、都已經開始發臭的牛肉。
那神秘的人,衝他們緩緩回過頭來,頭髮遮蓋著臉孔,看不清樣子,但是絲毫不用懷疑,她是個女人,而且,她還咧開嘴得意的笑著,一邊笑,一邊將發臭的牛肉湊到嘴邊,用力咬了一口。
沈上良和沈易同時愣住了,莫名的恐懼,緊緊揪住了他倆的心臟,那女人笑著,狠盯著他們,他倆想要大聲叫,聲音到了嗓子眼,卻怎麼也發不出去。
沈上良突然感到呼吸困難起來,他像溺水的人一般,血液全都湧上了臉,拼命的張開手四處亂抓,徒勞地想要將附近的空氣給抓過來放進嘴裡。
打火機從無力的手中掉落在地上,火熄滅了。整個廚房又墜進黑暗裡,無邊的黑暗猶如一隻怪獸的巨爪,用力抓住他倆,掐著他倆的脖子。
心臟在猛烈跳動,越跳越快。血液流動速度也變得快起來,不論是靜脈還是動脈,幾乎要湧出血管,通通從七竅裡噴出。
就在他倆以為死定的時候,身上的壓力突然一鬆,沈易和沈上良頓時像被斬斷操縱線的木偶,大口喘著粗氣,癱倒在了地上。
二十九號深夜,十一點十一分,沈家所有的狗都像發瘋了似的,大聲狂嘯起來。
帶來的高能手電筒因為沒電池,完全不能用了,我只好無奈的拿著一個笨重的牛皮燈籠,和沈雪一起去找徐露。
對於她的行蹤,我絲毫理不出頭緒,或許她又夢遊了吧!
對於一個夢遊者,更加不能用常理來度量,於是我一邊埋頭整理線索,希望能從小露今天一整天的活動中,窺視出她夢遊時的行動,其實我也很清楚,那無疑是大海里撈針,不知不覺,已經在本家裡遊蕩了兩個多小時了。
突然聽到有狗在叫,這個刺耳的聲音,唐突地打破了夜的寂靜,也把我嚇了一大跳。剛要和身旁的沈雪調笑幾句,狗叫聲卻像傳染病一般,一隻接著一隻,從本家的東邊輻射擴大,最後整個沈家都籠罩在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汪汪”聲中。
一家一家的燈被點亮了,每戶有狗的人家,都在踢著自家的狗,勒令它們不準出聲,但是它們反而衝著主人狂叫,聲音慌張、惶恐,似乎就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
沒有狗的人家,終於也忍不住了,起床點燈,對著狗主人大罵,有的還揚言明天一早就把狗宰了打牙祭,總之是要有多亂就有多亂。
我伸著脖子看的起勁,幾乎就連要找徐露的正事也給忘個一乾二淨了。
沈雪突然皺起眉頭,問道:“小夜,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什麼味道?”我漫不經心的問,依然帶勁的盯著遠處上演的罵戲,以及快要上演的區域性打戲。
“香味。”沈雪抬起鼻子,又確定了一下:“好像是桂花。”
“別傻了,我看過前宅的桂花樹,那個種類至少要到十月中才會開花。”我看也沒看她,笑道。
沈雪狠狠掐了我一下:“別忘了花痴沈羽的花,他的銀桂、牡丹還有芍藥。”
我頓時打了一個冷顫:“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