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必將你挫骨揚灰!”望著那個如臨大敵的老頭,她森然說道。
“請神上聽我解釋!”方無蹤長揖到地,狀似無可奈何道:“勤政殿乃我羽方王室的象徵,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犧牲這許多將士真是迫不得已,老夫願一己揹負所有罵名,日後也定當好生憮恤他們的親屬。還請神上息怒!”
夜隕緊緊拉著凌天,生怕他一個控制不住會衝過去開打。他可是再清楚不過,凌天身為兵馬元帥,掌兵行軍多年,與將士感情極其深厚,眼見方無蹤如此視他們性命如草芥,肯定已經怒到了極點!
可方無蹤又豈是好惹的?貴為王叔不說,單是那劍聖後期的實力,就遠不是他們現在能夠對付的。夜隕平時雖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可並不代表他沒有心機!能夠修煉到劍聖的程度並穩坐羽方大公爵的置,他比誰都看得穿些!
方圓十幾丈的火海憑空出現,女子立在火海中心,衣袂飄飄之際,語氣卻森寒若冰!“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叫方傾城帶那孩子出來見我。若過期不來,我定將整座王宮化為灰燼!”
“是是,我這就去辦!”方無蹤如蒙大赦,趕緊一溜煙閃進了殿內。
“看開些吧,冥影那麼做,雖有些過份,卻也是沒有辦法的無奈之舉啊。”夜隕鬆開凌天,好聲勸道。
凌天沒有答話,走到殿門前雙掌連運,就將滿地飛灰收作一團,隨後從空間戒指內取出一盒子將其收了進去。女子靜靜看著,難得地點了點頭。死人雖不是她本意,但死就死了,幹她何事?她的思維方式可不如別人那般複雜。忽地,她目光一寒,緊緊盯住了西面的一堵牆。那牆上深嵌著的人影再也裝不下去,“咕咚”一聲便掉下地來。
二位劍聖聞聲望去,卻見禁衛軍統領於殤一臉訕訕地朝他們走了過來。原來這廝竟是裝昏,一時倒瞞過了所有人的耳目。望著凌天陰沉得已能擠出水來的臉色,夜隕心知不妙,趕緊提前將那膽小鬼一腳踹飛出去。他本就不屑其所作所為,雖想在老友面前保他姓命,這一腳卻也下了九分真力,登時便讓他真正昏了過去。相信沒有兩個月的時間,這廝絕對下不來床。
殿內廊腰縵回,方無蹤卻是輕車熟路,片刻就行到了一間雅緻的房前推門而入,果見方傾城正呆呆地盯著房頂出神。他也顧不得什麼君臣之別,上前一掌將其拍醒,怒道:“人家神位高手都已打上門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在這兒發呆?趕緊隨我出去!”
也只有他才敢如此將國王不當一盤菜。羽方因兩百年前末代皇帝昏庸,導致佞臣當道由帝國降為王國後,王室便吸取教訓,專門設立了一個元老會以在必要時刻鉗制國王甚至廢其另立。而方無蹤做為王室中的最強者,理所當然就成了元老會的五大元老之首。再加上叔侄之間的關係原本就頗為和睦,他這才敢直斥國王。
方傾城猛然回過神來。他平時極為果決,今天這般失態,實在是因為心緒已經混亂到無以復加。悔恨、奢望、患得患失,種種念頭交織著,令他身心俱疲。老早他就想出去面對了,卻實在是提不起那勇氣。眼下連王叔都被驚動,看來事情確實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他起身嘆了口氣,索然道:“知道了,走吧。”方無蹤詫異萬分,跟著走了一會兒,突地提醒道:“對了,那女子讓你帶一個孩子去見她,可別忘了!”方傾城腳步一頓,一瞬間背影都似佝僂了幾分。隨後他更不言語,只是悶聲前行。
“方傾城,二十年沒見,你倒是越來越長進了!”紅衣女子哼了一聲,譏諷之色溢於言表。方傾城失神地望著她,半晌吶吶問道:“你姐姐呢?”
“住嘴!你還有臉提她?”女子渾身氣勢一展,森然道:“若非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你這王國早就被人踏平了百次千次!廢話少說,那孩子呢?讓他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