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稟皇上,如今已經立冬,依照宮中傳統,應當要著手準備冬獵一事了。&rdo;
此話一出,滿朝譁然,而池瑜直接愣在了原地,臉上的錯愕和震驚根本來不及掩藏。
還未等池瑜有所反應,朝堂上倒是有人比她更快出聲呵斥。
&ldo;婁茂你放肆!&rdo;
&ldo;婁茂你明知……竟然還如此提議,是何居心!&rdo;
等池瑜緩過神來,眸色深深地盯著那個武將。
婁茂啊。
好耳熟的名字。
好像曾經在皇嫂那裡聽過。
此事是皇嫂授意的嗎?
池瑜一時摸不清這個名叫婁茂的武將突然提起這件事的深意,便暫且將此事應下:&ldo;朕知曉了,晚些朕會同丞相和攝政王妃商量。&rdo;
說完她急忙讓桂公公宣佈退朝,省得再突然冒出個什麼麼蛾子來,然後便帶人去了顧妧的宮裡。
長清宮的宮人們見了池瑜紛紛行禮,她隨意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小聲點,隨後熟門熟路地去了顧妧常待的院子裡。
院子不算太大,僅有一個涼亭和兩間屋子,此刻顧妧就坐在四向都被遮住的亭子裡的石桌旁,腳邊還擺著一個正燒著的炭盆。
見池瑜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她也只是稍一點頭喚了聲&ldo;皇上&rdo;,便又將目光投向手中的奏摺上。
池瑜見她在忙,就算心裡有些悶悶的也沒去打擾,自己乖乖地爬上了顧妧給她準備好的軟墊,窩進了被炭火烤得十分暖和的毛毯裡。
天氣好像漸漸冷起來了。
透過簾子間的縫隙,池瑜望著外面被大風吹得飄搖的花花草草發呆。
時間緩緩流過,直到宮人第二次來給炭盆換了木炭,顧妧手邊原本堆著的高高的奏摺才批閱完。
她動了動僵硬的長頸,轉眸便瞧見靠在石柱上眼神沒有焦距的池瑜。
&ldo;皇上今日在朝堂上可是遇見什麼煩心事了?&rdo;
池瑜在顧妧面前藏不住事,或者說她本來也就沒打算藏,聽見問話她回過神來,立時向顧妧告狀。
&ldo;今日那群刁……大臣同朕說,皇嫂未曾與皇兄成婚,如今這身份……有些不妥。&rdo;池瑜不敢說攝政一事,只能含糊其辭地說。
顧妧神色淡淡的,&ldo;嗯,臣妾的確未與瑾王殿下完婚,如今這般是為不妥。&rdo;
&ldo;皇嫂……&rdo;
池瑜張了張嘴,後面的話卻直接被顧妧打斷。
&ldo;皇上,既然朝中大臣對此事頗有微詞,皇上還是要聽從民意才是,往後就不要再喚臣妾皇嫂了。&rdo;
池瑜聽完一怔,&ldo;可就算皇嫂與皇兄無夫妻之實,但已有夫妻之名了不是嗎?皇嫂……&rdo;
她本想說&ldo;皇嫂永遠是朕的皇嫂&rdo;,卻倏地想起顧妧已經二十有三了,頂著&ldo;瑾親王妃&rdo;的名號也已有八年,替她皇兄和她守著這池家的天下也這般久了。
換句話說,顧妧已為她皇兄守了八年活寡,還僅僅只是為了當年的一紙婚約。
似乎就算她皇嫂同她說想要改嫁,或是旁的,在她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這一切對顧妧來說太不公平了。
腦海中飛快地閃過的這些念頭,讓池瑜改了口:&ldo;若是朕不喚你皇嫂了,那又該喚你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