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眼看狂刀難保,就用盡全力把它送出湖底,幸好是被他所得,如果換做一個心地不純的修道者,早就被狂刀的魔力吞噬,怎能堅持這麼些年。看來重新封印狂刀,還必須靠他協助。”
梁宇寧什麼都不說,取過阿碧抱著那把焦尾琴,慢慢坐下,在眾人驚訝地眼光中開始不急不慢地彈奏。
這精妙的琴聲悠悠,竟完全不似古風,卻又纏綿悱惻,令人心醉。開始時舒緩,彷彿在陽春三月的草地上小憩;繼而節奏開始急促,就像是遭遇了暴風雨,隨後這“雨”好像越來越急,每個人的心都被這琴聲拎到了嗓子眼。琴聲愈快,氣氛愈緊張,漸漸的,妍冰兒、小心小新這樣幾個心智本不十分強的人已經感覺要窒息了,其他人也都好不了多少。
這琴聲將聽眾的心都牢牢抓住,隨著演奏者的情緒而上下起伏,最後卻好似深深跌入看不見底的黑洞,一股哀傷的情緒也隨著他的彈奏蔓延開來,將所有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縱然雷鬼這樣堅強的大漢,也好像覺得一切黯淡無光,長吁短嘆起來。
麒麟把兩條前腿按在崔命人胸口,一絲亮光由它額頭透出來,灑在崔命人臉上。麒麟還抽空對梁宇寧說:“如果你還不能放下心裡的那個疙瘩,所有人都會為你陪葬。無論你還有什麼包袱,都要拋開。”
阿碧不知是否是受了血玉的作用,收到的影響似乎最小,她不禁問道:“怎麼學究哥哥你也會彈琴?”
梁宇寧沒有回答,右手一揚,曲調一挫,大家的情緒再次降到冰點。
蘭斯洛手裡緊緊握著不求人,拿掛在身上的紅馬甲碎片堵住了耳朵不聽那琴聲,專心等著狂刀的再一次進攻。但他吃驚地發現,連天空中的返日狂刀似乎也隨著琴聲的節奏而減慢了速度。
他瞪大眼睛轉頭看著梁宇寧,卻發現學究的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有亮點閃動。
“我本就是儒門弟子,彈琴也是必修。”梁宇寧終於開口,“這曲子是我即興創作,如果要起名,不如喚作《止水》。”
麒麟點了點頭不再看他,低頭去治崔命人,只剩梁宇寧坐在那裡自言自語,雙手創口雖然裂開,仍然在時斷時續地彈奏著。
“玲,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梁宇寧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如釋重負地滔滔不絕,“我的功夫好很多了,我和我們的師父的關係也越來越好了,我在同門裡也越來越有地位了。我本身也越來越成熟穩重了。可是,你知道麼,我真的寧可什麼都不要。
“任憑我查閱了所有的典籍,我都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復生與我相聚。直到我知道自己腦中有了一枚隨時可以取走我性命的腦瘤的時候,我明白了,原來所謂的重逢,地點竟是在另一個世界。
“我的法力前不久開始消失了,我想可能是因為病越來越重了,我必須用更多的力量控制它,更要控制住想到即將與你相遇的喜悅心情。你知道麼,我從來沒有打滅過哪怕一個亡魂,也從來沒有用過激的手段對付過什麼鬼怪。月移花影動;疑是玉人來。每當有訊息傳來說哪裡有鬼影出現,我都會盡力跑在第一位。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願意那是你。
“玲,你給我的忠告,我都記著,我的諾言,我都在兌現。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沒有你。十年來,我很好,你的師父很好,我的師父很好,我的父母也很好,大家都很好,只是大家都很想念你。那琴絃其實是我費了很多心思才從你師父手裡奪過來的,那些你最愛的曲子,我沒有勇氣去彈,但是我心裡每天都在練習千百次。親愛的玲,我什麼都想告訴你,什麼都要和你分享。那天我做了一個夢,你說會在深山止水之處等我。醒來的時候我是哭著的——我知道我哭的樣子很狼狽——但我真的很高興,因為十年了,我不敢睡太熟,太想又太怕見到你,那個夢,也許預